時間就似在此刻定格,長孫榮極的腿腳停在方俊賢腰腹處一寸之地。
“不求饒?”長孫榮極淡問。
方俊賢神仲怔,沒有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口氣息也忘記吐出來,令整個俊臉都漲得通紅。
長孫榮極停在半空的腿腳不輕不重的踢了過去。
“啊!”仲怔中的方俊賢吃痛得驚叫一聲,眼中的絕望和森冷瞬間凝滯,劇烈的喘息著。
長孫榮極收回腿腳,對他說:“以後不要再招惹阿瓏。”
方俊賢垂下眸子,一會再抬頭的時候已不見長孫榮極的身影,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著漫天的星辰和皎潔的月色,腦中浮現兩個紅衣身影,一股暴虐之情油然而生,然後就化為笑聲發洩出來。
“你還要躺倒什麼時候?”
方俊賢驚詫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見那穿著駱駝色衣裳的男子,記得這人就是疾風手風澗。
風澗坐在樹枝上,說:“你這樣躺著,就要錯過一場好戲了。”
方俊賢沉默了一會,冷聲說:“如此,還請閣下送我回去尚書府。”
“你自己有腳,還需人送?”風澗聲中帶著一絲笑意。
方俊賢一怔,一瞬以為對反是有意的嘲弄他。下一刻,他忽然發覺,腰腹處雖然疼痛,可是有感覺,並非斷骨碎骨的無力。
他試著動了動腰板,頓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卻並不影響動作。
這時候他才明白,長孫榮極之後的那一腳,並沒有廢了他,只是正常的一踹。只怪他自己太緊張,長孫榮極的態度也太冷淡得高深莫測,先廢他手掌時直截了當,令他不由的覺得對方廢了他的盆骨也會如此輕描淡寫。
何曾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做,幾乎像是一場殘忍的惡作劇。
方俊賢心情變得尤其的古怪,原本的絕望消失,對長孫榮極的仇恨也好像沒有了根源,可是讓他對長孫榮極不怨不怒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沒到生死之仇那份上。
樹枝上的風澗站起身,對他說:“你該慶幸當時沒有求饒,要不然真的可能變成廢人。”
方俊賢用完好的右手撐著身子站起來,冷冷的掃過他一眼,沒有說話得往尚書府方向走去。
風澗目送他的離開,人也離了樹梢。
這時候,祁陽城裡滿城都是火紅的燈籠,將祁陽城照得猶豫白晝,卻比真正的白晝多了一份浪漫和火熱。燈火迷離中,人影晃動,恰似過節一般,令人心不由就多了份歡喜。
登雲樓臺中。
水瓏坐在白天方俊賢曾坐著的地方,身邊坐著的是沐雪和白千樺兩人。
今日火燒三座方俊賢的產業後,她就回去了郡主府,隨著她一起回去除了沐雪之外,白千樺也在其中。三人一起用過了晚膳,水瓏就和白千樺一起在晨練的空地裡對練了一會,眼看天色已晚,白千樺卻不願意走,說是要留在郡主府,明日給水瓏送嫁。
他態度堅決,水瓏也沒有阻止。
等她剛沐浴完後走出臥房,就聽沐雪來報說,武王爺那邊送來了一封信,邀請她去登雲樓臺看戲。
因此,他們三人這時候才會出現在這登雲樓臺中。
“姐,你說姐夫到底準備了什麼好戲給你看?”白千樺滿臉興趣的問道。
從郡主府出發到登雲樓臺,他的嘴巴就沒有停下過,對長孫榮極準備的好戲比水瓏本人還好奇有興趣。
水瓏說:“不知道。”
她清淡的回答讓白千樺感到無奈,嘟囔著說:“別人都說女子嫁人的時候,是一生情緒最大的時候,無論是喜還是悲,怎麼到了姐這裡,卻這麼的平淡。”
水瓏瞥了他一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話?”
白千樺笑著說:“這可是姐要嫁人了,我興奮還不行嗎。”
“嗯?”水瓏瞧出他眼神裡一些別樣的情緒。
白千樺覺得她的眼神太犀利,自己的心思都無處遁形。不由的笑容就淡了下來,神情看起來頗有些無助脆弱,對水瓏說:“姐,世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子一旦嫁人就是夫家那邊的人了,以後姐成了武王妃,那爹和我在姐的面前也要行君臣之禮,姐還會待我和以前一樣嗎?”
從當初一個故事一場宅門大戲改變了少年的命運,令他一改前非,從一個紈絝公子變成如今這個健碩的軍人少年,消減了身上的浮華之氣,多了些屬於軍人的硬氣和硬朗。
只是他心底依舊存在著一份少人有知的脆弱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