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玉尹獨自坐在帳中,閉上眼就感覺一陣莫名的疲憊。
這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天sè,越來越晚。
開封城在經歷了一rì鏖戰之後,又重歸寂靜。
只是在那寂靜之下,卻埋藏著大戰之後的傷痛
朝陽門內,一派冷清。隨著兩營兵馬從朝陽門抽調出去,使得這邊的兵營變得格外空曠。
將子時。忽聽得開封北面傳來一連串爆炸聲,緊跟著喊殺聲四起。
玉尹激靈靈從夢中驚醒,翻身下床,快步走出大帳。初chūn時節的夜風,還有些冷。被這小風一吹,玉尹頓時清醒過來,大聲喝問道:“北城發生何事,可是虜賊攻城?”
早有探馬飛馳出營,前去北城打探訊息。
董先等人也都迅速趕來大帳中,一個個面帶凝重之sè。
不一會兒。探馬回報:“虜賊夜襲酸棗門,幸得城上守軍jǐng醒,提前發現,才將酸棗門保住。不過,虜賊已開始發動猛攻,集中在酸棗門和封丘門兩處,戰況激烈。”
聽罷了探馬的回報,眾人都鬆了口氣。
既然軍情已經清楚,也就是說朝陽門暫時安全,不必要太過擔心。
董先笑道:“虜賊也不過如此,只能靠些小手段取勝,算不得真好漢。”
哪知道,他這句話一出口,玉尹的臉sè卻突然一變,眉頭隨之緊蹙,露出沉思之sè。
“小乙,這是怎地?”
高堯卿敏銳覺察到玉尹的情緒變化,忍不住開口詢問。
玉尹卻沒有理他,而是看著董先道:“覺民,你剛才說什麼?”
“啊?”
董先愕然,一時間被玉尹那嚴肅的表情給嚇到,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說,你剛才說什麼?”
“我,我,我我好像是說虜賊算不得真好漢。”
“前面一句。”
“呃虜賊不過如此,只能靠些小手段”
玉尹不等董先說完,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覺民,立刻傳我命令,全軍集合,登城jǐng戒。”
董先弄不清楚玉尹的心思,不過自投玉尹以來,確是實實在在體會到‘軍令如山倒’的意義。聞聽之後,他二話不說便起身而去,封況吉青和王敏求三人,也緊跟著董先走出大帳。
“小乙,你想到了什麼?”
玉尹遲疑了一下,沉聲道:“虜賊主帥何人?”
“完顏宗望。”
“那你對這完顏宗望又有多少了解?”
“這個”
玉尹目光掃過帳中朱夢說陳東和高堯卿三人,“我也不瞭解完顏宗望,可我知道,此人是虜賊名將,滅遼之戰中屢立戰功,絕非等閒。覺民剛才說,虜賊只會用小手段,卻提醒了我。完顏宗望若沒真本事,也當不得而今名氣。他既然發動夜襲,便不會只是偷襲這麼簡單。若沒個後著,豈不是愧對他那名將的聲譽?”
“這個“
朱夢說三人不禁連連點頭。
“這樣說來,倒真個是要小心。”
其實,玉尹對完顏宗望也不算太瞭解,只是印象中,這傢伙不是等閒之輩。
相較於完顏宗望,那個歷史上以完顏宗弼為原型的四太子金兀朮,倒也算不得什麼。
史書記載。金兀朮寡謀而粗勇。
也就是說這個人其實是個莽夫,之所以有那麼大的名聲,說穿了還是託了《說岳》的福,才被人們知曉。金國幾大名將中,完顏宗望、完顏宗翰這些人絕對比金兀朮強百倍。所以,方才董先那麼一說之後,便立刻使得玉尹。不自覺多了些小心。
“三郎,少陽,衙內。你三人留守營中,我這就去找廂軍大營拜訪,請他們戒備小心。”
“如此。便辛苦指揮。”
玉尹沒有披掛盔甲,只帶上樓蘭寶刀,抄起虎出長刀,快步走出大帳。
今夜當值的人,是何元慶。
高寵因為向玉尹請了假,所以不在營中。
“哥哥這是要哪裡去?”
“小乙,立刻點起馬軍,隨我前往廂軍大營。”
何元慶忙答應一聲,將大帳周圍巡邏的馬軍集結起來。
他見玉尹沒有披掛盔甲,所以也沒有特意準備。只帶了兩隻大錘,便上馬跟在玉尹身後。
一行人方從轅門行出,卻忽聽遠處傳來一陣喧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