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尹蹙了蹙眉,寥勝於無吧!
“如此,多謝叔父。”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說道:“叔父,與你商量一回事。”
“小乙請講。”
“你立刻調集你手下兵馬,在周遭村莊尋找車輛。我這裡有馬,軍寨中更存有大量輜重。我估計,最遲午後,朝廷便會有把各處輜重糧草回收城中。牟駝崗身處西北,正是女真人兵鋒所指之處。一旦丟失,這近萬匹戰馬,還有這軍寨中的輜重,便要便宜女真人煩勞叔父辛苦,儘量把這裡的物資帶回開封城內。”
玉尹說的很委婉,便是拒絕了御營六百軍士加入。
不是他想如此,而是在他看來,御營六百軍士,根本是杯水車薪,派不得用場。
弄個不好,甚至會攪亂了自家陣營,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凌振也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雖然玉尹沒說的明白,卻也知道,他未必看得上自家那些兵馬。
御營兵馬,說穿了就是看守甲仗庫所設,平日裡也沒什麼操練。
威懾作坊裡的工匠還成,但若是說上陣搏殺,連凌振自己,都不認為能取得戰果。
他這樣說,就是一個態度。
我挺你!
以你馬首是瞻。
別看凌振在城外駐紮,可是這資訊卻通暢的很。
昨晚馬行街上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得到風聲小乙這回,只怕是要發達了!
救駕之功啊,雖說救得只是太子,卻也是救駕的功勳。誰不知道,官家只有這一個兒子。加之官家寵愛皇后朱璉,全不似徽宗皇帝那種青樓天子的性子,太子之位必然穩如泰山。如此一來,小乙日後受到的恩寵,必然不會少了。別看他現在只是個指揮,不過只要攢足了功勞,早晚飛黃騰達,日後前程不可限量。
這時候不表明態度,更待何時?
雖說凌振和玉尹關係一直很好,可是這種站隊的態度,卻未曾表現出來。
畢竟,一旦站隊,他和玉尹的關係也將發生變化。從前,他是玉尹的長輩,相互之間也是平等關係。可一旦站隊,他和玉尹也就變成了主從關係,玉尹為主,凌振為從。
凌振見過牟駝崗軍寨的操演,自然也清楚這支兵馬的厲害。
自家那六百人,說實話真算不得什麼龐萬春那支箭隊,可以在一炷香時間把御營六百人殺得乾乾淨淨。所以,即便是玉尹不要這些兵馬,凌振也能夠理解。
“還有一件事,小乙軍中可要炮手?”
“嗯?”
凌振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營中有一匠人,確是個不簡單的只是此人出身不好,他師父曾隨宋江謀逆,後在征討方臘時戰死。此人手藝非凡,可以修整軍械,更操的一手好炮。可他這身份,卻直個有些尷尬,所以沒甚地方可去。
小乙若有興趣,何不把此人留下來?
當年他師父和我有些交情,託我予以照拂。可惜自家本事不夠,也只能保他平安。”
匠人,又操的一手好炮?
玉尹頓時來了興趣,便問道:“那廝叫什麼名字?”
“此人諢號火豹子,名叫梁玉成。
他那師父,便是早年間京東有名的匠人,人稱金錢豹子湯隆。只可惜受了宋江等人蠱惑從賊,以至於聲名盡毀。我見他本事不差,若留在我手下,也是一世無名,倒不如讓他跟了小乙,也能搏一回功名,卻不知道小乙願不願意接納此人?”
玉尹愣了一下,頓時笑了!
前有一個金槍手徐寧,而今又蹦出來一個金錢豹子湯隆的徒弟,倒也真個是有趣。
“既然是叔父所薦,自家倒也有些興趣。”
“如此,我回去便招他過來。”
凌振在軍寨裡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去。
他回去自去命手下人尋找車仗不說,玉尹則命牛皋董先在軍中加強戒備,以防意外發生。
陳東則帶著吉青,去清點天駟監中的事務,見沒有旁人,朱夢說突然問道:“小乙何以認為,朝廷不會與虜賊決戰於城外?”
玉尹,沉默了!
他該怎麼回答才好?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這一次宋軍和女真人,究竟是如何交鋒。
畢竟不是學宋史出身的人,他對靖康的瞭解,也只是兩次開封之圍,和靖康之恥。
所有的佈置,都是憑著本能做出決斷。
玉尹想了想,“大郎以為,憑而今禁軍之能,可否與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