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沒有做聲,她又忿忿道:“現在是不是如願了?看我上當受騙是不是很開心?”
男人搖頭,輕笑,腳步頓住。
如此同時,也伸手握了她的腕,攥著她迫使她也停了下來。
“你為什麼總是要口是心非呢?你明知道不是這樣!”
男人深深看進她的眼,問道。
見她抿了唇沒有做聲,他又道:“實話跟你說,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治你的口是心非,讓你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明白自己的心,從而面對自己的心!”
鬱墨夜一時心緒大動,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男人又似乎在等著她的回應。
攥住她的手臂不放,還一瞬不瞬地凝著她。
她略略垂了眉眼,嘟囔道:“那,那你就不怕我被你如此一嚇,一時慌急,又動了胎氣,孩子不保?”
大夫可是說她需要好好靜養的。
“怕,所以,將樊籬留在你身邊跟著你,他會醫,會評估提防。”
算盤倒真是打得啪啪響。
難怪樊籬又是不讓她跑,要挾著她用輕功,又是讓她吸氣吸氣的。
鬱墨夜撇嘴。
忽然又想起什麼:“這件事樑子參與其中了嗎?”
“沒有,他是你的人,更忠於你,指不定一激動就告訴你了,所以,沒跟他說,本也沒打算讓他報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總歸會知道的。”
“所以,就你跟樊籬知道?”
男人“嗯”了一聲,眸光微閃。
他沒告訴她,還有一個人知道。
瀟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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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廂房。
瀟湘雲坐於桌前,手執毛筆,低垂著眉眼,洋洋灑灑在白色宣紙上疾書。
不消片刻時間,一封書信已是寫好。
最後一筆落下,收筆,置於硯臺上,提起信紙略掃了一眼,又放下。
身子輕輕靠於椅背,他靜候墨幹。
眼前又不禁浮現出昨夜跟那個男人約談的情景。
是他提出來的。
他知道,就算他不提,那個男人也一定會找他談的,只是遲早。
大概是不想驚動那個女人睡覺,男人提出走後門。
兩人都會武功,自是毫不費事。
他們出了後門,上了屋頂。
就在醫館的屋頂上,進行了一場開誠佈公的談話。
男人首先就跟他坦白了自己帝王的身份。
這一點他很意外。
並不是意外他的身份。
男人的身份他早就知道,畢竟沒有易容
,雖然他沒見過他的人,但是,他曾見過他的畫像。
所以,男人一到蘭鶩他就知道了。
這也是他一直在暗處,沒有現身的原因。
堂堂一帝王,喬裝成欽差來瀟湘閣參加選絲會,是何目的?
他秘密關注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直到昨日早上,為了救那個女人,他才不得不現身。
他意外的是,男人的坦白。
他沒想到,他會主動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他約男人談,其實並不是為了談這個。
他是想問男人兩個問題,確切地說,是想確認兩個問題。
第一個,那個女人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男人的?
雖然種種跡象表明就是。
但是,他需要確認。
第二個,女人愛的人是不是這個男人?
他也需要確認。
這兩個問題,男人都給了肯定回答。
說,是。
第一個他信。
第二個他表示懷疑。
因為這兩天看下來,女人似乎非常牴觸這個男人,甚至還以為男人會對她腹中的孩子不利。
男人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她都能懷疑一個親生父親會對孩子不利,可見她對男人的成見有多深。
所以,他問男人,如何證明她愛的人是他?
男人笑,說好辦,明日一早就證明給你看。
所以,這起爆炸是男人自演的一齣戲,對吧?
逼女人承認自己的心,也演給他看、證明給他看。
嗯,他看到了。
看到了女人的種種反應,種種只有愛入骨髓才會有的反應。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