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樊籬機靈,畢竟瞭解兩人間的種種,一見此景就大概猜了出來。
連忙上前將鬱墨夜扶起:“四王爺也無需太過擔心,雖未服藥,卻也不一定會發病對吧?畢竟這種病發作還是要有些機率的。”
說話的同時,怕鬱墨夜不懂,還五指收緊,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臂。
鬱墨夜沒有做聲。
樊籬的意思她懂,一次不一定就會懷上。
這個道理她懂。
但是,一次也是有可能懷上不是嗎?
太后睨著鬱墨夜的樣子,聲音微涼地開口道:“老四的胸肺有何問題嗎?”
鬱墨夜恍惚抬頭,整個人有些飄,不知如何回答。
邊上的樊籬替她回了太后,“四王爺是上次墜湖吸入了大量的冰水,導致的胸肺受損。”
太后秀眉微攏:“已經過了那麼多時日,還沒好嗎?”
問完,也不等人回答,就轉眸吩咐孫太醫:“替四王爺看看。”
樊籬又連忙躬身道:“已經好了,只是當時開藥的大夫說,唯恐日後發作,痊癒以後,還得再服兩粒藥丸以鞏固,四王爺沒有服,所以在擔心。”
眾人恍悟,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是,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換句話說,這也太怕死了吧?
還以為病沒好呢,竟然是在擔心不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太后亦是輕嗤:“不就是治療胸肺的藥嗎?宮中太醫院裡什麼藥沒有?等會兒讓孫太醫給你開上幾副便是。”
鬱墨夜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謝太后娘娘。”
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對著太后“撲通”一跪。
《
tangp》太后嚇了一跳。
眾人亦是怔住。
大家以為她是因為太后讓孫太醫給她開藥而在謝恩。
太后也這樣以為。
有些意外她會這般感激,太后面色稍稍轉和,剛準備揚袖示意她起來,卻驀地聽到她開口道:“懇請太后娘娘能將我遠賜!”
遠賜?
眾人驚錯。
帝王瞳孔劇烈一縮。
樊籬微微變了臉色。
太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凝眉:“你說什麼?”
大家皆是愕然。
什麼情況?
“我無心政事,也沒有能力,請太后娘娘能將我賜往別地,窮鄉也好,僻壤也罷,我只想做個閒散王爺,懇請太后娘娘成全!”
微微嘶啞著喉嚨,言辭懇切地說著,鬱墨夜虔誠埋首伏地。
太后微微眯了眸子,垂目睇著她。
樊籬輕擰了眉心,眼梢微掠,瞥向靠坐在床頭的帝王。
只見帝王面色淺淡,眸色卻極深,視線亦是凝在俯首在地的那抹身影上面,薄唇緊抿著,看不出心中情緒。
看來他們都小瞧了這個女人。
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真正懂這個女人。
那日,他吃定了欠她三十七兩銀子,只有十五兩,她一定不幹,結果她卻同意了。
他吃定了將帝王的病情說到最嚴重,她一定會屁顛屁顛留下來,結果她卻走了。
他以為她真的離開了,結果她卻留了下來。
今日,帝王吃定了她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一定會暫時留下來,一定會跟他回去。
結果她也的確顧全大局了,沒跟他鬧,也沒跟帝王鬧,還配合著他們做戲。
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來這一出。
直接跟太后求遠賜。
這其實就是變相地離開,且離開得名正言順。
只要太后同意。
就看她是以什麼理由了,怎樣說服太后了?
所有人都看著太后。
太后看著鬱墨夜。
“為何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和請求?發生了什麼事嗎?”
太后眸色也微微轉深,帶著審視,帶著探究。
鬱墨夜埋首不抬。
甕聲甕氣的聲音從低垂的頭下傳出:“自我回朝到今日,並無多長時間,卻發生了太多事,上次假王德公公的事,明顯是衝著我來的,因為那扳指是我給皇上的,別人並不知,別人讓扳指暴露,原本定然是想陷我於絕境。還有這一次的墜湖事件,也顯然是有人想要我死,我怕死,我也不知該如何防備,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便是遠離,遠離這些是非,希望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