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啪地一聲把鋼管砸在地上,嚇得那幾個女生瑟縮發抖,光頭惡劣地笑了笑,然後就地坐下對劉子幾個說:“打牌,打牌!”
“行啊,上次光哥一個人贏了,這次我們一定要贏回來!”劉子應了一聲,拿出撲克牌,掏出鈔票,擺在了地上。
幾人很快投入到打牌大業中,不再關注她們這邊,幾個女生這才鬆了口氣,縮著身子抱著胸往牆上貼,似乎這樣就能安全許多。
路寧看了一眼她們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的青紫傷痕和嘴角上的傷口,猜測這幾人應該捱過打,被打怕了,不然不會變成這麼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她沒多言,也跟著乖巧地坐在旁邊,閉上了眼睛。
沒過幾分鐘,外面傳來啪啦一聲,接著臀下一晃,貨車啟動了。
光頭幾個顯然對這樣的行程熟悉極了,先是在車裡打了一陣牌,後來又泡了幾袋泡麵吃,吃過後拿件衣服搭在胸口靠著牆就睡著了。
四周安靜下來,路寧緩緩睜開眼,一下子就對上對面那個女孩子驚懼的視線,她輕輕搖了搖手,然後輕輕挪到那個女生旁邊,好奇地問道:“他們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
一提起這個,那女生淚珠子就不停地往下滾,不過未免驚動光頭幾個,她硬是死死咬住下唇,把哭聲憋了回去。
過了好一陣,這女生才停止了哭泣,不好意思地看著路寧,苦笑著說:“你真冷靜,他們……他們是要把咱們抓去賣了!”
“賣了?有人願意買我們嗎?”路寧深表懷疑,她這麼能吃,目前除了土豪裴淵還有誰願意做這個穩虧不賺的買賣?
那女生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半晌自我介紹說:“我叫楊柳,是來安城影視城旅遊的大三學生,被他們拐騙來的,你呢?”
“我被他們偷了手機,為了拿手機而來,後來他們讓我掏錢,我說沒錢,他們就不放我走了。楊柳,你還沒說為什麼會有人願意買我們呢!”路寧揪著最後一個問題不放。
楊柳見她是真不懂,只當她年紀小,被家裡人保護得太好,不知世間險惡,便充當了一回知心姐姐:“我們是被賣到大山裡給娶不起媳婦的男人做媳婦兒!會娶買來的女人做媳婦兒的都是又老又醜又窮,當地女人都不願意嫁給他們的男人,有的甚至還有殘疾或其他疾病。”
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流淚。
她們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平時洗個碗爹媽都怕傷了她們的手,如今卻要落到這種地步,嫁給一個粗鄙的男人,淪為發洩**和傳宗接代的工具,一輩子都走不出那個牢籠,如何能不難過。
旁邊一個女生被她們的話吸引了,湊過來,難過地說:“我以前聽我媽講,那些被賣的女人都會被關在家裡,一旦逃跑就會遭到毒打,直到生了孩子,他們才會漸漸放鬆對她的警惕!原以為這些都是很遙遠的故事,哪曉得會讓我們遇到。”
“我也在電視裡看到過,有個女人逃走未遂,抓回去後,腳筋都被挑斷了,後來一輩子都只能一瘸一瘸地走路!我好怕啊。”
“所以我們都逃不了,只能這樣認命了嗎?”一個女生抱著頭,絕望地哭了出來。
“你們小聲點,吵醒他們我們又要捱揍了!”一直沉默的中年婦女忍不住輕聲提醒她們。
那女生立即捂住鼻頭,強忍住哭音,無聲地落淚。
楊柳扭頭看著中年婦女,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錢嫂,咱們真的沒辦法逃走嗎?我還沒談過戀愛,我爸媽只有我這麼一個獨女,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錢嫂雙目黯淡無光,認命地說:“他們有刀子有鋼管,我們打不過他們的!”
大家都沉默了。
她嘆了口氣,又說:“只能怨我們這輩子命苦了,只是我還有兒子……”
說了一半兒,她也說不下去了。
路寧不信這個邪,輕聲卻堅定地說:“放心吧,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大家都沒吭聲,誰也沒把她的信誓旦旦當真。路寧看起來是所有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她又來得最晚,還沒捱過揍,沒體會過絕望的滋味,所以還抱著天真的想法,但現實很快就會給她響亮的一耳光,讓她認清現實,她們當初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只有錢嫂輕輕拉了拉路寧的袖子,小聲勸道:“別胡說了,萬一被他們聽見你就要捱打了!”
人長得小就是沒說服力,路寧扁扁嘴,沒再多說,她會用事實告訴她們逃走並不難。只是要一次性帶這麼多個毫無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