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能保幾年恩寵?看看方氏就知道,到時受盡冷落,家人不容,也無生路。
扶蘭調整了情緒,如玉般近乎透明的手指落回身側,輕輕一禮,優雅而規矩:“小姐戲言。母父之命不可違,扶蘭定當遵守。今日謝小姐贈畫,他日相見無期,這就別過了。”他禮畢便出了小廳,怕再待下去會做出什麼事,會答應什麼事,況且,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已是違禮。只是,扶蘭不甘心不在那人心中留一點痕跡,便是風吹過水,也會引片漣漪的吧,就留一個名字,無關緊要的名字,讓她知道自己叫什麼,知道認識一個男子,叫扶蘭。扶蘭想著,腳步是從未有過的沉重,他是強迫自己離那人越來越遠,心裡好像有什麼斷了,眼裡好像進了水。這不是落淚的地方,扶蘭擦去了水光,挺直了腰身:他有那幅蘭就夠了,多麼幸運,是幅蘭花!今後,不只為自己,還是為爹爹活著,為關心著自己的姑姑活著。
扶蘭將易靈殊的畫描繪下來,暗中悄悄刺繡,他要將它做成一幅桌屏,擺放在將來桌几上。扶蘭真心是想繡在褻衣上,但他知道那樣太越禮大膽,也更成為心中的刺,時時提醒他。但是桌屏,能夠在他寫字畫畫的時候,在修剪枝葉的時候眼光掃到,溫暖他的心。扶蘭繡的很細緻,他的手本就生的好看,指甲瑩潤有光,指節分明,輕扶在蘭花的綠葉上,似乎都被染了翠綠,一根葉子下來,扶蘭的眼角微泛瑩光,那眼中璀璨的光芒淡了下來,有了如煙如霧的水澤。他眨了眨眼睛,再睜開,瑩光不見了,扶蘭嘴角有絲淡淡笑。春兒來換茶的時候,就看到公子的這付模樣,清晨的陽光灑在人如玉的額角,顯出透明的瑩光,平常的青衣襯的身姿如竹,眉目如畫。
春兒再看到那蘭花,心裡一陣驚跳:這絕不是公子畫的,也不是方氏的花樣子,公子更不可能從外面買,而且是從那次定首飾後出現的,春兒怎麼琢磨怎麼心驚,難道,公子真的做了什麼事?收了那女子什麼東西?那他太大膽了,會被妻家打罵瞧不起的,更何況那個可怕的易三,說不定會打死公子的!春兒一整天都膽戰心驚。扶蘭不知道,春兒遠比他想象的機敏。在慕容家的冷漠打擊下,為了能過的好點,春兒被鍛鍊的格外機靈。他從公子異常時就發現了易靈殊進門,隨後的事情春兒早忍不住猜測了,只是礙於李爹爹不敢表現出來。後來見扶蘭更肯定了猜測。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可那過於平靜的態度,微紅的眼簾,讓春兒的心跳加快直逼正常值上限。春兒是嚇的,自家公子顯然對那女子有意思,本來節日那天已看出不對,可為了寧事息人沒再提,現在公子已定了婚,眼看要過門,又遇上那個女子,不會出什麼事吧。真出了事,他們一干人都沒好。春兒心神不定,晚飯過後,見扶蘭心情極差早早歇下了,終於忍不住悄悄把一切對方氏說了。方氏聽後禁不住心腸百折,帶的身體都發抖,五味陳雜。後怕兒子看燈時的危險,惋惜兒子不得不錯過心愛的人,恐怕兒子想不開,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
他一夜都睡不著,反覆思考。第二天比哭過一場再睡下的扶蘭,精神還要糟,蒼白著臉,兩個黑眼圈,扶蘭請安時忙問怎麼回事,方氏看著懂事的兒子,只一句:“我兒命苦。”就說不下去了,垂淚不已。扶蘭安慰,保證自己會努力過的好些,爭取妻家的歡心,他滿是肯定的語調裡卻是一絲信心也無。方氏聽著就知道,這個懂事的孩子為顧全自己不會做出格的事,只把春兒的話爛在肚子裡,強打精神,與兒子商量起陪嫁的刺繡花樣來。
作者有話要說:扶蘭看見本色站在雪中,瀟灑的抱著一個暖爐,就問本色在幹什麼。
本色:如此美景,我醞釀詩情。
扶蘭:(敬佩的)哦。可得佳句?
本色:(得意的)當然。我有才!聽好了:
一枚蛋骨碌骨碌滾遠了,
另一個骨碌骨碌要滾來。
蛋的味道,是純天然的味道,
我以前就想吃。
可惜蛋價漲了。
扶蘭:(無語)
本色:怎麼,欣賞不來?也對,你只懂古體詩,對新生代的,代表現代作協專業詩人的內涵還理解不透。我說的你懂麼?
扶蘭:(搖頭)請恕我愚鈍。
本色:沒關係沒關係。我做首古體詩好了。聽好了,題目是《黃鶴蛋》
扶蘭:!什麼?
本色:別吵,打擾我如泉噴湧的靈感。
扶蘭:。。。。。。
本色:昔蛋已成雪橇去,此地空餘打蛋器。
聖誕一去不復返,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