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不可以直接說嗎?”她只是在瘋人院待了一個半月,但是還能看懂他眼神裡的躊躇。
“紫曉,你昏睡了兩天,這兩天我讓醫生給你徹底檢查過身體,”李銳組織著詞語,儘量說出事實,又不誇大其詞,“我想我應該告訴你結果。”
“我知道,”白紫曉接過他的話,並沒有意料之外,她是特工,注射了這些藥物她怎麼會不知道有什麼後遺症呢?李銳是不是把她當成玻璃心了,在沒有殺掉林艾艾之前,身體再壞她都可以堅持,“是會出現失眠、莫名焦躁、出現幻覺、自虐、抑鬱這些症狀吧!”自嘲的笑了笑,“我很清楚的,所以這些不是問題,你不用擔心我,這一次的事情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對待敵人還是太嫩了,僅僅就因為她是一個女人,就對女人最悽慘的經歷產生了同情,被她抓進瘋人院是必然的,如果當時我拿到u盤就毫不心軟,我不相信還會生出這些事情。”
李銳沒有說話,白紫曉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對待敵人,尤其是心狠手辣的敵人,你的一個不忍就會要了你的命。
只是這個二十一歲的女人在明白這個道理,終究還回付出了代價。
“人,果然是要付出點代價才會悟出點道理,我這個樣子就是典型。成長的地方就是一個你死我活的世界,還抱著好笑的同情心,這怨不得任何人。”白紫曉是哦的平平淡淡,乾啞的聲音像是繞上了一個鐵絲,拉出磨礪的聲響。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活著!不管這些過程會讓你有什麼樣的覺悟,這些覺悟對你以後的人生有什麼樣的影響,只要你還活著,一切的情況的因為你活著發生改變,你想找林艾艾報仇也好,想怎麼樣對付她也好,只有你活著,這些菜可以展開,對吧!”李銳目光如水,看著她的視線格外認真,白紫曉也被他這樣的目光感染,是啊,只要自己活著,一切都不是問題。
直到很久之後,白紫曉才知道,活著原來也是這麼痛快。
那天的談話以白紫曉點頭結束,身體傳來的睏乏讓她並無法抗拒,閉上眼睛就睡著了,李銳的眼裡劃過沉痛,看著窗外,距離她上次醒來才兩個小時。
他始終坐在床邊,看著她入睡,眉心還是微擰著,他傾身,用手給她撫平,起身,拉上窗簾,整個室內陷入黑暗。
重新坐回到床邊,藉著微光看著床上的人,只能淡淡的勾勒出一張小臉的輪廓,雖然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可是此刻他的心狠安寧。
對於他把林艾艾的影片事件還沒有告訴她,看來得等她等會醒來了,他起身想將她露在外面的手放進薄被中,手中的吊水已經拔下來了,擱在外面會著涼,剛準備拿起她的手,就看到白紫曉雙手近乎jing攣的緊緊掐著自己的脖子,微光中看到她的臉都紅了,眼角有淚滑出。
李銳嚇的心驚肉跳,急了,輕聲安撫她,然後一點點的掰開她蜷縮僵硬的手指,等她呼吸平緩,沉沉入睡的時候,李銳這才發現後背都溼了。
他站在窗前,心中傷痛一片。
待下午白紫曉醒來的時候,李銳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端來了白粥,白紫曉想自己拿勺子,還是沒有力氣,當勺子滑下手的時候,她的臉色一變,原來當逃離出來那個惡魔一樣的地方,她用盡了力氣。
李銳細心的拿起勺子喂她,一碗粥完了之後,白紫曉沒有看他,她低垂目光,話語很輕,像是漂浮的柳絮,“李銳,我可以靜靜嗎?”
“嗯,”李銳回答的很乾脆,她能這麼說,就說明她的心態至少是好的,只要她自己想的通,給她時間是絕對可以恢復成原來那個白紫曉的。
腳步聲遠去,白紫曉這才抬眸,抬起手,目光落在手腕上,這兩道新添的疤在告訴她,這一段經歷永遠猙獰存在與她的生命中。
剛剛醒來的時候,她感覺跟跑了一萬米一樣累,脖子也隱隱作痛,她知道米拉帕和瓦倫尼克林兩種藥,帶來的後果,恐怕從今開始,她會不斷失眠,不斷夢見自殺,還有各種噩夢,這樣下去,她要怎麼做?
她怎麼能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體去見她的天樂哥哥?
要是情況惡化,她要怎麼讓自己儘快恢復?
這一個半月,她這麼消失了,他會想她嗎?她和他的道別她知道他難理解,那現在他好嗎?
她,做起了膽小鬼,不敢詢問他的訊息。
外面的世界,太明亮,她現在是一個遊走在精神病邊緣的女人,沒有資格行走在明媚的陽光下。
白紫曉重新躺會床上,心思暮靄沉重,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