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拿不定主意,這兩份摺子,一份是邊關上報的軍情,他們偵測到赫戎方面最近一直有異動,連赫戎原來駐紮在兩國邊界的戍衛部隊,也被調回了王庭,另一份是從赫戎來的八百里加急,
可以解釋邊關軍報所偵測到的情況,因為,這份加急T+戎王庭發出的,洛巴蒙達的義子,稱王庭變故,希望朕幫忙出兵平亂”
“天吶!赫戎王庭又生叛亂了?可是,皇上,奴才怎麼聽著明白想著糊塗呢?洛巴蒙達沒有親生兒子,只收了個義子,到底,到底是誰叛亂誰呢?”
皇甫世煦翻動赫戎來的求救信函道,“他沒說叛亂者的名字,但提到是前朝貴族,也就是說,由叛亂奪位成功的洛巴蒙達,遭受了命運無情的嘲諷,在風燭殘年之際,又迎來了對他自己的叛亂”
“前朝貴族?那一定是老赫戎王的餘孽嘍?奇怪,洛巴蒙達經過了二十來年的努力,也沒能把反對自己的餘孽清除掉嗎?”
“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餘孽餘孽的,在王權之爭上,雖說勝者為王,可亦有那寧死追隨舊主者,這樣的人,不論是非對錯,單憑氣節,也該敬上三分嘛”
“是是,是奴才口誤!”郎宣趕緊虛心受教,接著又忍不住道,“那皇上您的意思是幫洛巴蒙達還是不幫呢?”
皇甫世煦在書案旁坐下,“朕仔細考慮過了,赫戎和我朝的關係,一直都有些磕磕,而且以赫戎人素來對中原的覬覦,我們根本沒理由去幫助身邊安臥的這頭狼,即使這頭狼發生了內訌,又或者暫且沒有能力進犯中土,但它畢竟是頭狼,一旦時機成熟,它會毫不猶豫咬住我們的脖子,大肆撕啃我們的血肉的,另外,我們現在調防軍隊,無疑給了三藩可趁之機,你想,路途那麼遙遠,軍餉和糧草的運輸都有很大困難,大隊人馬一朝出征,沒有個三五月,如何能回,三藩隨隨便便組織上幾路北征軍,只要我們調防不利,那他們還不是長驅直入,取京師如探囊取物?”
“是啊,我們現在最大的隱患是三藩吶!”郎宣一拳砸在掌上,“可是如果我們回絕了赫戎,萬一洛巴蒙達又起死回生了,會不會就此怨恨我們,興兵中土呢?”
“當然不能那麼直接回絕了!”皇甫世煦道,“朕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你看恰當與否,朕就說,我朝與赫戎一向是盟鄰關係,我朝先帝與赫戎雖簽訂有開關易貨的友好盟約,但並不代表我朝可以隨意出兵赫戎,除非赫戎有臣服為本朝屬國之意,那樣才能堂堂正正派兵,朕對上下朝臣,也才能有所交代”
“這樣最好啦!”郎宣臉色一喜,“依奴才所見,洛巴蒙達必定不肯稱臣,那他自取滅亡也不幹咱的事兒,萬一他把老臉揣褲襠裡,願意歸順,皇上,咱也不吃虧,畢竟咱的疆土可就又擴充了啊”
“唔,朕就是這麼想的”,皇甫世煦微微含笑,他也料定洛巴蒙達斷不肯屈就的
“呃,話又說回來,赫戎譁變,如果新王登位,咱也可以把洛巴蒙達義子的求救信給他瞧,讓他知道咱不出兵,實實在在就是幫了他,我想新王要是個明白人兒,就該對皇上您感恩戴德呢!”
“算了吧,要想赫戎人感恩戴德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們不興兵犯土,就是朕的大幸了,至少,得等朕把三藩的麻煩解決掉,再讓將士們有一段調整和修養的時間”
“噢!”郎宣想了想又道,“可這跟派夏大哥去百萬莊,有什麼關係?”
“你忘了,昌樂王曾經舉報恆安王有勾連外族的行徑,儘管沒有坐實,然而朕相信,這也不是完全空穴來風,再者,我們上次在百萬莊附近遇刺,據夏薄棲猜測,那厲害的刺客極有可能是恆安王的人,加上百萬莊莊主憐牧,郎宣,你不覺得憐牧此人的可疑之處甚多嗎?”
“憐牧?”郎宣扶了扶帽子,“憐牧可疑嗎?皇上,是你自己說他救了你跟玉姑娘啊,而且憐牧的科舉弊案,你不是也已查清是誰搗的鬼麼,為何還要說憐牧可疑?”
“沒錯,朕承認,他兩度都幫了朕,科舉弊案朕遲早也會給他一個公平的交待,不過這些並不能排除朕對他的懷疑,郎宣,你想過沒有,一個不能隨意踏出藩地的王爺,該如何勾連外族,併為他的謀逆做準備呢?”
郎宣呆了呆,“奴才,奴才太笨,想象不出,難道皇上是指憐牧是”
“朕沒有所指”,皇甫世煦淡淡道,“朕只是在猜測,在沒有實據前,一切都只是猜測”
“猜測奴才明白了,夏大哥此去就是替皇上查證猜測吧?”
“並不完全”,皇甫世煦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未完待續,如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