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我應該管的?朝堂上有人提出要少堂帶著那些南疆士兵去南邊自相殘殺,這個我要不要管?”
“軒……”她咬了咬牙,“你相信我,裴自如不過只是說了想見我一面,我必須去,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放棄。”
“你明白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既然有機會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收復南疆四郡,為什麼不試一下?”
辰軒笑得有些無奈,“阿梓,那很危險,而且辰宇可以的。”
“那並不一樣。”心梓閉上了眼睛,她憶起了那次險些被阮安乾打死的經歷,跪在那個隨處是屍體,瀰漫著血腥氣的戰場邊上,那種從心底向上翻騰,直欲破口而出的恐懼讓她畢生難忘。
那些殘肢血肉曾經拼成了她命裡最最冷酷,難以磨滅的夢境,比起受過的所有的苦難都要刻骨銘心。
還有鮮血淋漓的大正殿,該死的人固然不足惜,可是那些什麼都沒有做過,完全無辜的人呢?
也許她是錯的,那些人也都曾經傷害過別人,砍下過別人父親的頭。心梓自嘲的想了想,就當是單純的覺得噁心吧。
“軒……我告訴你一件事吧。”她苦笑著,扳過他的頭,“你記不記得清河姑姑?”
第二日的早朝,一向勤勉的武帝突然以身體不適為名,罷了早朝。
與此同時,宮中的惠順長公主也告了病,說是要出宮修養幾天。武帝下令將宮外原來的禮王府仔細修繕一下,賜予惠順長公主。
如此一來,有些嗅覺敏感的臣子立刻上奏,提及了立後一事。武帝既沒有駁回,也沒有贊成,反而是頗有深意的多看了一眼。
這下子朝中立刻像是炸開了鍋,奏請皇帝立後的奏摺像是雪片一樣紛紛飛向大正殿。
武帝卻是始終保持著曖昧的態度,遇到這種摺子,一律收上來,這次連批覆都懶得批了。
少成推開大正殿的門時,正看見武帝懷裡抱著心梓,一起圍著大殿中央的一個燒的正旺火爐子。整個大殿裡面煙霧繚繞,看來是已經有一陣子了。
“這個,字太難看了。”隨手扔進去一本,那奏摺立刻在火苗中蜷縮成團,化為灰燼。
“這個,寫的囉裡囉嗦,別人都看不懂。”心梓眉頭也不皺一下,一抬手又是一本葬身火海。
“這個,還不錯。”她總算是拿起一本看得順眼的,翻開後大致讀了一遍,“可惜是勸你立後的,看著就煩。”
少成跪在殿門口聽著,只覺得汗流浹背,感性這二位要了火爐子是做這個的。他抬頭偷瞄了心梓一眼,以前沒發現這位姑奶奶這麼難伺候。再看武帝,一臉縱容的把人抱在懷裡,還時不時的用手撥開她額上的亂髮。當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心梓燒的高興了,這才一抬頭,發現了正跪在門邊的他,立刻脫身站了起來。辰軒也看見了,沉聲喚道:“少成,什麼事?”
少成將頭埋的極低,“陛下,車馬已經準備好了,您看……”
“朕知道了。”他轉身牽過心梓的手,走過他身邊時想起什麼似的道:“你自己也注意一些,這麼多年總歸是辛苦了。”
“陛下,奴才沒事。”少成將頭埋得更低了,當年太子獲罪,被貶為齊安王,他在宮裡的日子算不上好過。多虧了當時元帝身邊的內侍總管曲公公,對他多有照拂,這才能活著熬到陛下出頭的這一天。
“大總管。”心梓走到他面前,俯下了身子,低聲道:“陛下可要好好的伺候,胃口不好,晚上不能吃薑。”
“公主放心,奴才明白。”少成深深的扣了一下首,公主的話他聽得明白,無非是要他警醒些,免得自己這一走,後院起火。
“那便有勞大總管了。”心梓笑了一下。
身旁的辰軒笑了一下,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怎麼管得這麼寬?摺子都燒了也不解氣?”
少成趕忙跟在兩人的身後,看見這兩個人出了殿外,立刻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禮數上沒有絲毫的懈怠。
門外的侍衛,太監,呼呼啦啦的跟了一大群,都知道今天是長公主出宮的日子,皇帝陛下確實要親自去送的。
辰軒擺了擺手,只示意少成跟著他。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馬車越行越遠,已經快要行至宮門了,不知為什麼,心梓向後望去,總能看到那個明黃色的身影。
她有些疲憊的將頭靠在馬車上,剛才的那些摺子,她實際上大致都讀了一遍。內容無非是勸阻,皇上乃是萬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