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人,是時震東良滄州帶出來四十名軍士的殘存者。
這些軍士,自非泛泛之輩,每個人都是驍勇善戰,武功精湛的人,這二十六個武者如此伏擊這四個人,也是他們畢生的第一次。
就連伍剛中,也是畢生的首次伏擊他人,所以心中十分不安,連時震東也有些壯士無顏之慨。這點周冷龍是看得出來的。他天性比伍剛中狡猾,比時震東機智,隻眼碌碌的看了看一人,低聲道:“將軍、伍寨主,鐵兄要我們伏擊‘絕滅王’,也情非得已,他畢竟是捕快,知道如何捕人。況且‘絕滅王’武功高絕,用麻藥箭射倒他,可免我方傷亡太重。”
柳雁平在一邊也道:“況且鐵神捕要我們只射‘絕滅王’,不射別人,不會誤殺其他三人的。”柳雁平本來就是十分機靈的人,他見時震東憂慮,以為他不想射殺那兩個兄弟:時正沖和時正鋒,所以特別這樣說。
時震東長嘆一聲,道:“我倒不是憂慮這個,我們如此暗箭傷人,是有失光明磊落,不過‘絕滅王’武功奇高,鐵兄、周老弟、白姑娘等還沒有趕回來,也只好非用此法不可了。”
伍剛中冷哼一聲道:“把箭全射向‘絕滅王’,鐵手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絕滅王’武功高絕,咱們全向他招呼也未必能真的放倒他,若分四個人來射,力量分散,只怕功敗垂成,至多不過只殺傷了沈雲山,反而不美;不如集中力量,射倒了楚相玉。唉,這‘絕滅王’,武功深厚,未能與之放手一搏,確為人生一大憾事也。”
時震東忽然沉聲道:“噤聲,他們近了,扣暗青子在手。”
伍剛中、周冷龍、薛丈二、原混天、柳雁平、田大錯各自手上扣住了暗器,靜靜伏待。
各人靜靜地伏在雪堆上,呼息的熱氣融落了雪花,雪仍飛飄,各人竟覺得熱而不冷。
楚相玉、沈雲山、時家兄弟,已走得很近了。只聽楚相玉低沉而威重的聲音道:“不要把時震東將軍估計得太低,那一把火,只怕‘天殘八廢’也討不了便宜,不過那八人殺戮大重,去了也好。……我們還是小心為重!”
四人行著,聽著,忽然間。一個威嚴的聲音道:“打!”
剎那間,打出來的暗器、箭矢,比雪花還密了十倍。
有的暗器發出破空的聲響,有的暗器有雷霆之聲,有的暗器旋轉而來,有的暗器根本沒有聲音,更厲害的是那一排排的箭,比雨點還密。
楚相玉一抬頭,彷彿突然看見雪中有傾盆大雨!
他臉色變了,剎那間已脫下黑袍,露出紅色勁裝!
這漫天的暗器,一個人縱有七手八臂,也接不來。
以楚相玉的武功,暗器飛到三尺之內,本可用內力震下來,可是這百來樣暗器,猝然而發,楚相玉根本來不及運功,況且發箭的都是內力渾厚的人。
沈雲山完全呆住了,如果箭是向他射來,他早已變成了刺蝟。
“噗!”一枚青鱗鏢打向楚相玉胸前,楚相玉及時一側身,那一鏢打入左肩上,那一鏢是周冷龍發的。
楚相玉中了兩鏢,沒有第三枚暗器再能打中楚相玉了。
“嗤!”一柄金刀也插入楚相玉的右腿上,這一飛刀是時震東發的。
因為楚相玉忽然沖天而起,全身變了一片黑雲!
他的黑袍已除下,在他手裡舞成一片黑雲,所有的暗器打在黑袍上,就像打在鐵板上,全被震飛。
除了時震東的一記飛刀、周冷龍的一枚青鱗鏢及時擊中楚相玉外,其餘的暗器,都來不及擊中楚相玉,便被卷飛出去!
第一排暗器剛剛射完,第二排暗器立即扣上。
可是“絕滅王”絕不讓第二排暗箭有發射的機會。
他全身如一片烏雲,剎那間已衝入道旁的雪堆裡,同時間慘呼響起,四名軍士的屍身飛了,咯血紅了雪地!
時正衝、時正鋒也立即衝入伍剛中那一群裡,速度之快,連“三手神猿”周冷龍也未及發出一鏢。
四名軍士立即截上了他倆。
同時間,那四名軍士只剩下兩名。
因為時正鋒手上已有了一柄劍,劍上滴著血,時正衝手上握了柄刀,刀沾血更顯鋒利!
那兩名及時退開的軍士是岑其藏與卜魯直,要不是他倆比其他軍士都強一些的話,早已沒命了。
他們怔在那兒,因為適才時正衝與時正鋒刀劍之勢,已把他們嚇呆。
時正鋒、時正衝已衝入雪堆裡,他們二人,果真是勢不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