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閃動著金屬的光澤。風還在淒厲地號叫,老桃樹和紫sè的草坪又在經歷著新的變化。風,搖出了綠sè玫瑰的花瓣。
恐懼一刻也不肯離去,緊扼著他的喉嚨,壓迫著他的心臟,又化作汗液,從他的手臂,他的大陽穴,從他顫抖的雙手一滴々淌下。
這時,一顆碧綠的星々從東方冉冉升起。
緊接著,一個奇怪的字眼從位元林的嘴裡迸出。
“尤爾特,尤爾特,”他反覆地唸著。
這是火星語詞彙中的一個詞,可他並不懂得火星語。
午夜時分,他起身下床,給考古學家辛普森撥了個電話。
“辛普森,尤爾特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怎麼,在古火星語中這是‘地球’的意思,你問這幹嗎?”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
耳機從他手中滑落。
“喂,喂,喂,喂,”耳機裡不斷傳出對方的呼聲,可他卻在凝神地盯著那顆綠星。“位元林?哈里,你在哪兒?”
白ri裡,敲擊金屬的聲音向四處盪漾。這天,在三個不熱心的助手很勉強的幫助下,他終於架起了火箭的支架。大約一小時後,他覺得疲憊不堪,不得不坐了下來。
“你得高空病了吧,”一個助手笑道。
“要不要吃點兒東西,哈里?”另一個問道。
“我馬上就吃,”他氣呼々地接了句。
“還是你那超低溫冷凍食品嗎?”
“當然!”
“你越來越瘦了,哈里。”
“沒有的事兒!”
“也越來越高了。”
“你撒謊!”
幾天後,他妻子突然把他拉到一邊對他說:“哈里,咱們的低溫冷凍食物吃完了,什麼都沒有了。我只好用在這兒打的糧食做了三明治。
聽了這話,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無論如何得吃點吧,”她勸道,“要不你會躺倒的。”
“好吧,”他說。
他拿起一塊三明治,用手掰開,仔細打量著,一點々地啃了起來。
“天這麼熱,”她又說道,“歇幾天再幹吧。孩子們想到運河裡去游泳,然後徒步轉悠一下,跟他們一塊兒去吧。”
“我不能浪費時間,幹話兒是當務之急。”
“只要一個小時,”她催促道,“再說游泳對你也有好處。”
他站起身來,汗如雨下。“好啦,好啦。別管我,我一會兒就去。”
白天,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太陽**々的。這個空中唯一的光源把強烈的光和熱投向大地。他們一家人:父親、母親和身穿游泳衣,不停奔跑的孩子們,順著運河向前走去。最後,他們停下腳步,掏出夾肉三明治來吃。他發現他們的面板已曬成棕褐sè。他也注意到妻子和孩子們那黃々的,與以前顏sè迥然不同的眼睛。突然一陣顫慄像閃電一樣傳遍他的全身。可當他躺下身來,沐浴著陽光的時候,顫慄隨著令人陋意的熱浪消逝了。過度的疲勞使他忘掉了恐懼。
“科拉,你的眼睛變黃多久了?”
她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想早就是這樣。”
“三個月前不是棕sè的嗎?”
“不,你問這個幹嗎?”她咬了咬嘴唇,反問道。
“沒什麼。”
他們在那裡呆々地坐著。
“孩子們的眼睛,”他說,“也變黃了。”
“有時發育中的孩子眼睛是會變sè的。”
“也許咱們也是孩子,起碼對火星而言。這個解釋倒不錯,”他不禁笑了起來,“我想,我要游泳去了。”
他縱身跳進運河,讓自己像尊金鑄的塑像一樣下沉,一直沉到河底,躺在一片綠sè的靜穆之中。周圍是水國的靜謐、深沉與安寧。他感覺到平穩、緩慢的潛流正輕々地把他帶走。
如果我在這兒躺的時間足夠長,他想,河水將對我下手,將齧食我周身的筋肉!直到那珊瑚般的白骨露出。最後,僅留下一副骷髏。這樣水就可以在骷髏上大顯神通,生出綠sè植物、深水植物、紅sè和黃sè植物。變啊,變啊,緩慢地、深刻地、靜々地變吧。火星上的一切不正是如此嗎?
他看到蒼穹自天而落。太陽憑著大氣、時間和空間造就了火星人。
上方有一條寬闊的河,他想:是一條火星河,我們全都像小龍蝦一樣躺臥在幽深的河底,躺臥在我們那卵石堆成的屋子和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