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子回家鄉的時候,杜廖兩邊的族人本都想阻攔;畢竟榛子屬於已嫁的女兒,哪能做這樣的事?榛子早已有準備;在廖家這邊把廖十六老爺寫的信給廖十三老爺瞧了,廖十三老爺本以為自己族弟會阻攔,誰知信上一味贊成;再加上榛子已經放話,若不讓自己把外祖父母的墳墓遷走;那當初廖十三老爺在京裡做的那些事;也就保不住了。
廖十三老爺聽了榛子的威脅,又不敢下辣手,畢竟榛子現在身份和原來不一樣,再瞧瞧榛子帶來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人。廖十三老爺也只得咬牙應了。廖十三老爺應了,廖家別的族人也沒法說話,由榛子擇了日子,把外祖父母的靈柩起去,裝上車帶走。
至於杜家那邊,就更簡單了,杜家族人大都窮困,想阻攔的不過是為了銀子錢,榛子尋來做族長的三叔公,什麼都沒說只是放下一張兩百畝田地的地契,說這些田地就當做給族裡的祭田,至於族內的祠堂,也破敗了,就包在榛子身上修了,只是銀子不能現在兌,只能等自己把父母的棺木取出,那時再兌。
族長見了這兩百畝地,又聽榛子一口許下要把祠堂重新修了,到時自己也可以在中間打偏手賺些銀子,自然滿口答應。榛子也在同日把父母棺木取出,裝上車那日兌了三百兩銀子給族內,當做修祠堂的銀子。
等榛子完了這裡的事,和人離開時候,杜二叔才曉得侄女回來,追了兩三里路追不上榛子,只得回來和族長吵鬧,要分些好處。族長曉得杜二叔現在窮了,人也更加無賴了,這些銀子不好獨吞,只得忍著心疼給杜二叔分了二十兩,又說等修祠堂時候,讓杜二叔監工,到時也能打偏手落些銀子。
杜二叔這才歡喜應了,兩人商量好了就請泥水匠人來修祠堂。這杜家的族人見有銀子修祠堂,想沾好處的不是一個半個,最後給泥水匠人的連工帶料不過五十兩,剩下的銀子全被杜家族人各自分了。
這些榛子當然是不曉得的,在回程路上,她瞧著這一路,只覺得去往京城的路越來越親切,所謂故鄉,當沒有了自己牽掛的人時,和異鄉又有什麼區別?
把外祖父母和父母的靈柩葬下時,京城就成了故鄉,再沒分別了。秦清明白妻子的心,什麼都沒說,只是陪在妻子身邊。到了京城,擇日子把靈柩葬下,那日也來了許多人來送葬。
榛子披麻戴孝,秦清做為半子也穿了孝服在旁幫忙,等土灑上了棺木,榛子哭了一會兒,也就被人扶進孝棚,好等這墳墓起來,再出來奠酒,完了這件事。
孝棚內的都是榛子熟人,今日個個著素,等榛子喝了一杯茶,乾澀的嗓子這才舒服些,有人已經嘆道:“都說生兒子好,可我覺著,像秦三奶奶這樣的女兒,比生兒子還好呢。”一人說話,別人也就附和,榛子和秀兒她們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
土工們得了賞錢,很快就把墳墓堆起,下人們來請榛子出外奠酒,榛子方走到墳墓面上,尚未跪下斜刺裡就衝出一個人來,嘴裡在說:“你家佔了我家的地,現在還要在我家地上起墳,還我的地來。”
今日來圍觀的人本就不少,榛子身邊雖有人可護住的並不是太多,這人衝出來時,周圍人只當這是個無賴,想借機訛錢的,有幾個人想上前勸。秀兒和綠丫跟在榛子身邊,一眼就瞧見這人肘間隱了一把尖刀,那光在陽光下閃著。秀兒不由驚叫出來,那人卻已衝到榛子面前,古怪莫名地笑了笑,那把刀就抽出來,往榛子當胸刺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榛子只來得及抬頭就見刀往自己當胸刺來,下意識地要躲,可週圍此時已經混亂,竟沒有躲出。眼見那刀就要來到面前,秀兒從旁撞向榛子,榛子被撞倒,那人見榛子被撞到,那刀刺不到榛子胸口,手腕一翻就要往榛子身上刺去。
秀兒在撞向榛子時候順勢就倒在榛子身上,這人的已經收勢不住,那刀就往秀兒身上捅去,榛子被秀兒壓在地上,見那匕首往秀兒身上刺去,驚的大叫秀兒。
秀兒緊緊抱住榛子,閉著眼,只覺得周圍有尖叫聲,有刀子的亮光,可是那些尖叫聲和亮光,竟分不清誰是誰的。
就在秀兒覺得那刀該落到自己身上時,久久等不到那刀,於是秀兒睜開眼,見那人已被幾個人按在地上,刀子被打落。張有才卻握住手在一邊,虎口處似有血出。
秀兒大驚,急忙爬起來衝到張有才身邊,用手抓住他的手瞧:“到底怎麼了?”
“王姑姑,你不曉得,是小張哥衝過去,拉住那人握刀的手,把那人的刀打落,然後他就被刀劃傷了。”旁邊的人驚魂稍定,立即有人幫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