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再晚來一點,這傷口就癒合了。&rdo;李醫生終於回答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時之間尷尬的氣氛在彼此之間蔓延。盛總不愧是久經風浪,調整好的瞬間,就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攏了,再次恢復了平時的高深狀態。&ldo;我剛剛親眼看到她流血了。&rdo;&ldo;嗯,刀只是割破了表皮,您止血及時,沒什麼大問題。&rdo;&ldo;那能洗澡嗎?&rdo;&ldo;可以的,傷口很小很淺,上沐浴乳的時候避開就行了。&rdo;李醫生實在沒好意思開口,要不是他戴著眼鏡,真沒找到那傷口在哪兒。表皮破了,可能當時流血了,但是抹掉就沒了。也多虧盛總緊張兮兮的樣子,讓李醫生認為他來了之後,可以直接宣佈盛家準備盛太太的後事了。這有錢人,可真的會玩兒。在送走李醫生之後,他坐在床邊發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玄幻,從一開始以為林微出軌,他還挺悠哉的看戲,等到後面楚尋掏出刀子開始,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受控制了。他所有的表現,都是下意識的反應,甚至他的腦子還沒思考,身體已經做出了迎接準備。包括當時握住楚尋的手腕,順著他刀尖的方向,往自己胸口拽,一切都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等現在一切的事情塵埃落定,他完全恢復了冷靜,再一細想之前種種,只覺得渾身冒冷汗。他從懂事後,就慢慢被培養成了十全十美的精英,同時正如許助理背地吐槽的那樣,他活得更像一個無愛者。這個世上人與人相處,不談情愛,只談利益。這是他的一貫行事準則,他一直這麼做的,近乎教條的要求自己。可是遇上林微,是他失控的開始。身體對她的激烈歡迎,幾乎一眼就認定要跟她過下半生,哪怕沒愛也要將她鎖在身邊,所以一紙婚約束縛住了彼此。可是面對林微這個不可控的因素,他又一再的逃離,不想碰見她,不想讓自己失控。那一個晚上和她纏綿的失控,幾乎讓他不認識自己,正好她懷孕了,兩人都有了彼此冷靜的時間和空間,這一冷靜就到現在。可惜冷靜了好幾年,他們的娃都多大了,眼看會打醬油,他碰上她,還是失控。像是從主宰人間冷靜又無情的主神,瞬間跌落人間變成情緒化極其嚴重的偏執狂,連冷靜的凡人都算不上。他的思緒亂飛,等察覺到一腔熱血都往下湧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褲子裡的尷尬狀態。操他媽,看個睡臉,都能把這玩意兒看精神。講真剁了吧,反正他都有兒子了不是嗎?它已經光榮完成任務了,留著它也只會給他添亂,無時無刻不提醒他,他遇到林微就是個禽獸。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那玩意兒再次挺了挺胸,比之前更精神了呢。我抬頭,我驕傲,你能拿我怎麼辦?嘻嘻嘻……林微有知覺的時候,就感到&ldo;嘩啦啦‐‐&rdo;似乎有什麼東西劈頭蓋臉的噴過來。她迷茫的睜開眼,就看見盛景明一臉冷漠的拿著淋浴噴頭,對著她狂噴熱水,而她還穿著禮服裙,就這麼坐在浴缸裡,渾身都溼透了,像是一隻可憐的落湯雞。兩人的視線瞬間對上了,他沒說話,手中的水流也沒停,逼得她再次閉上了眼睛,以防水流進眼裡。&ldo;林微,你太髒了,隨便讓別的男人碰你。我從垃圾堆裡撿來的流浪狗,都比你要乾淨。&rdo;盛總皺著眉,他似乎覺得沖洗得差不多了,就俯下-身,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說道,每個字眼都像是淬著毒的刀子一樣,冰冷又傷人。面對他這十分明顯且強烈的厭惡,林微有些發愣,明明她暈之前還好好的啊。盛總又是吃錯了什麼藥?盛景明當然不是吃錯藥,他只是在察覺到林微對他的影響有多大時,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沒關係,遠離她,他還是那個冷靜自持又無比強大的盛總。這個女人對著別的小年輕男人臉皮厚著呢,但是對他卻很怕,只要他大聲說幾句難聽話,她就會跟個蝸牛一樣逃跑。只要像以前一樣,他就能恢復平靜。他將噴頭塞進她的手裡,緊接著走到旁邊的洗手池,又開始一遍又一遍的搓洗手液,再衝洗,至少洗了七八遍,才拿紙巾仔細的擦乾。好像剛剛塞噴頭給她,是碰了什麼極度惡劣的傳染病源一樣。&ldo;我為什麼會在你房間的浴缸裡?&rdo;沒有水流的噴灑,她也就看清楚了周圍的裝潢擺設,這種黑白為主的性冷淡風格,明顯是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