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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麼說一套做一套啊?昨晚口口聲聲說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他才不要管,那時候,她還暗地裡偷罵他無情無義來著,怎曉得他今天,卻又巴巴兒地請了宋捕快來,救她於水火?
她心下自是感激,偏生面上不願露出來,氣鼓鼓地撇撇嘴:“這個衛策哥,既然早就打定主意要幫忙,昨晚就該同我言語一聲,也好叫我寬寬心呀!害我白白擔憂一晚上,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他那人也就是有點性子怪,心眼兒沒的說。”
宋捕快嘿然道:“這兩天他也是忙得厲害,城西胭脂鋪,還有曾家的左鄰右舍,兩頭他都得盯著,脫不出空來。哈,幸虧有我這麼個能幹的,幫他分擔分擔,要不然,今兒這事兒還真有點難吶!”
葉連翹抿了抿唇,沒再多說什麼,低頭想想,忽地又有點不放心。
“不過……宋大哥,你今天就這麼把我給拉走了,回頭那蘇大夫人若得知了你是扯謊哄人,會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畢竟,蘇家在清南縣城是有頭有臉的,與縣太爺的關係指定不會差,她只消著人一打聽……”
“嗐,我們這頭你就不必瞎擔憂了。”
宋捕快混沒在意地揮了揮手:“從頭到尾,我可沒說是縣太爺吩咐我來找你的,我們捕快辦案,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她能跟縣太爺打聽出啥來?再說,那蘇大夫人即便是真有心將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也只能去找知縣夫人探問,你瞅瞅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她總不能為了自家一樁事,就招呼也不打地撲到縣太爺家裡去吧?不合適啊!聽衛都頭說,蘇大夫人明天就要回府城,時間太緊,她折騰不出什麼花兒來的,你安心。”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葉連翹聽了,心便沉下來大半,點點頭真心實意道:“也是啊……宋大哥,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說那客套話給誰聽?”
宋捕快樂顛顛道:“你替我們省了那挨板子的苦,眼下你遇上困難,我搭把手,還不是該當的嗎?我看吶,等會兒你也別再往松年堂去,索性直接回家,省得蘇大夫人不死心,再打發人在那兒候著,那我今日可真是白忙活一場了。”
“這個我省得。”
葉連翹心中也是做這般想法,趕忙應承了一句。
“還有。”
宋捕快將面上笑容斂去兩分,沉吟著又道:“衛都頭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同我講了一遍,我自個兒琢磨著,於你而言,頗為棘手。今兒你算是躲過一回,卻也不能全然放心,一則你得防著那蘇大夫人改主意,明天又不走了,二則,你也要想想,若下回她再找上你,你又該怎麼辦。假使有需要幫忙之處,我們那一幫子捕快肯定沒二話,但我們卻也不是時時都能脫出空來,總歸你自個兒心裡得有個數才行。回了家,把事情同你爹你哥他們都說說,一家人一塊兒商量,也好有個照應,可不能藏著掖著,聽見沒?”
情知他說得有理,葉連翹便衝他笑了笑:“嗯,宋大哥,你的話我都記住了。”
“行了,趕緊回家去吧,我也得去衛都頭那邊瞧瞧,還不知幾時才能回家歇著吶!當捕快的,就是沒日沒黑,苦喲!”
宋捕快含笑點了點頭,目送她鑽入人群中,快步向城南走去,這才放下心來,嘆一聲,也往曾家附近去了。
……
這一日,葉連翹總算是安安穩穩地回到家,也不敢再瞞著,當晚飯桌上,便把事情同葉謙和葉冬葵說了出來。
“這麼大的事,昨日怎地不說?”
葉謙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若不是宋捕快替你解了圍,你今天還真預備往蘇家走這一趟?平日裡瞧著機靈,關鍵時刻怎麼淨髮糊塗?!”
葉冬葵的反應則更加強烈,指著葉連翹的鼻子,氣呼呼道:“你還有沒有把我當你哥?你跟衛策哥都說了居然不告訴我,你啥意思啊你?”
就連小丁香都跳出來數落她:“二姐你是不是找打啊?”
葉連翹知道自己這事兒做得有不妥,哪裡還有膽子回嘴,規規矩矩地被臭罵一通,又態度誠懇地認錯,末了,沉痛地道:“我再也不敢了。”
“這事兒,得早作打算。”
葉謙緊擰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面:“大門大戶的糟心事,咱萬不可夾在中間做餃子餡兒——我已定下要在城中開醫館,待那鋪子張羅起來,你便以此為由頭,松年堂那活計,能辭就辭了。我既回來,便用不著你養家,咱也不缺那口吃的,至於你愛做這美容的營生,最多爹應承你,不會讓你丟開,咱另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