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是在替他們省事兒?”葉連翹眨了眨眼。
衛策抱著胳膊倚在牆上,始終垂首不語,耳朵裡卻一個字都沒放過,將她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會子便倏然抬起頭。望向她的眼睛,沉聲道:“你說清楚一些。”
“你彆著急。”
葉連翹看他一眼。穩穩當當地道:“清南縣的醫館藥鋪,總有十幾家,此外還有一個偌大的藥市。咱們假設曾家男主人指甲縫裡的商陸和甘草,確實是從兇手身上撓下來的,那麼兇手若是用這兩味藥來治病,也就意味著,他買藥的途徑非常多,甚至還有可能自己採了藥回去按方調配,你們若打算循著這條線來追查,得費多大勁兒?但如果兇手是用商陸和甘草來解決容貌面板方面的煩惱,情況就不同了。”
她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越說越覺得胸有成竹:“一來,時下的老百姓,對於美容方面的知識少之又少,想單靠自己的力量調配出合用的美容物品,可能性很低;二來,與城中遍佈的醫館藥鋪不同,整個兒清南縣,售賣護膚品的商家屈指可數,除了松年堂之外,就只有……”
“三家。”
她還沒說完,衛策便開口,將話茬接了去,似有所悟,眉頭稍稍舒展了些。
“沒錯。”
葉連翹含笑向他一點頭:“除開松年堂,城中一共有三間胭脂水粉鋪,生意不如藥鋪醫館那麼好,掌櫃對上門的客人留下印象的機會也更大。先從這上頭著手,如果這條路走不通,再想別的轍,不是更好嗎——這是其一。”
“還有其二吶?”
葉冬葵聽了個半懂,伸手抹去額頭滲出來的汗。
“其二嘛,我就是想跟你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葉連翹轉頭看了看葉謙:“爹應該知道,在我這一行,將商陸和甘草搭配使用,最常見的用途只有一個。”
葉謙在醫藥行當裡打滾多年,單憑她的這句話,便已心下了然,唇邊露出欣慰笑容,似是在讚許自家閨女說得有理,卻並未戳破,只略略頷首。
“什麼用途?哎喲這姑娘,怎麼還賣起關子來了?”
萬氏替兒子著急,一個沒忍住,嗔了葉連翹一眼,半真半假,輕輕擰了擰她的耳朵。
葉連翹忙不迭地往旁邊躲,噗嗤笑出聲:“我這就說——是祛除腋下異味。”
“祛……”葉冬葵一怔,“狐臭啊?”
“對,就是狐臭。”
葉連翹立刻肯定地點點頭:“喏,這個毛病,你們或多或少也見識過,冬天裡穿得多,倘若異味不嚴重,興許還可遮掩一二,但如今已入了夏,天氣熱,出汗多,衣裳也特別薄——尋常人生了這毛病,已然覺得十分尷尬,生怕外人察覺,更別提那犯案的兇手了!萬一被人聞到了這股子味道,豈不暴露身份洩漏行蹤?危險啊!所以,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避免這個問題。”
這叫什麼來著?大膽猜測唄!這大齊朝,又沒法子查指紋、驗基因什麼的,可不就只能儘量發揮想象力?雖然她不懂如何推理,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從前那些偵探小說可不是白看的!至於如何小心求證,那就是衛策他們的事了。
本姑娘真是天才啊!
她心裡得意,臉上就不自覺地帶了點行跡出來,眉梢眼角神采飛揚,嘴角也咧得大了些。
“這孩子還嘚瑟上了。”
被她的情緒所感染,萬氏也禁不住笑起來,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朝衛策面上張了張:“兒子,連翹說的這些……能派上用場嗎?”
“嗯。”
衛策寒浸浸地從鼻子裡哼出一生來,臉上毫無表情,瞧不出是何情緒:“我們於美容護膚上頭知之甚少,先前的確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可能。”
頓了頓,他似是有點不情願地對葉連翹道:“多謝了,明日一早,我便依你所言前去那三間胭脂鋪子查問。”
“哎呀,這下好了!”
萬氏大鬆一口氣,彷彿事情已經得以解決,笑得如同一朵花,忙叨叨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盤子碗就走:“說了這半晌,菜都涼了,哪有我這樣待客的?葉郎中,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大老遠跑來給我兒子治傷,連翹這會子又幫上了大忙……你們稍坐,我這就把菜熱熱,現下雖然天熱,涼東西吃進肚兒裡卻仍是不好哪!”
說著便騰騰地往灶房裡奔。
然而還沒等邁進灶房的門,她卻又聽見衛策似是有些猶豫地出聲道:“不過……”
她立刻停下腳步迴轉身,朝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