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著甩,看上去非常喜感。
……這便是所謂的一樣米養百樣人吧?
在葉連翹心目中,但凡做郎中的人,身上總帶著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譬如說像她老爹葉謙那樣,雖然在家中與她時有矛盾,在外卻很知分寸,從不肯為難任何人。這胖子……還真夠讓人頭疼的!
“我們憑啥說給你聽呀,你算哪根蔥?”
遇上這種針尖對麥芒的事,身邊有個曹紀靈,便決計輪不到葉連翹出手。小姑娘兇騰騰地立馬擋在了葉連翹身前,橫眉吊眼道:“你這郎中該不是假扮的吧,否則為何半點規矩都不知道?這世上,你見哪個人會跟自己的同行分享心得?活了這麼大歲數了怎麼一點不懂事呢?你要問是吧,那你自己先說,方才你可是給那位鄧家嫂子診過脈的,你又瞧出什麼了不得的來?”
話音未落。就見得那鄧大哥在一旁死命地衝她打眼色。彷彿是她有哪句話說得不對頭了。
曹紀靈可不管這些,照舊叉著腰,理直氣壯道:“鄧大哥。你給我使眼色做什麼?你別慌,我是知道的,咱們清南縣,向來就不是個民風淳樸的地界兒。拎著個招牌就敢出來招搖撞騙的貨色,那可多了去了!”
她越說越得意。乾脆走到那李郎中跟前,彎腰居高臨下道:“我說,你該不會是剛才忙活那半晌,卻壓根兒沒能斷症。藥方子不知該怎麼寫,所以才打算從我們這裡偷師吧?”
“那個……姑娘,你快別說了!”
那姓鄧的男人急得汗都下來了。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藏著掖著,一面高聲勸阻。一面使勁兒衝曹紀靈擺了擺手。
“怎麼了,我又沒說錯!”
曹紀靈哼了一聲,扭頭看向葉連翹:“對吧?”
葉連翹抿唇微微笑了一下。
她知道曹紀靈這姑娘嘴上沒個把門的,可適才那姑娘罵起來時,她卻也沒打算阻攔。
從始至終,她沒做錯任何事,有人來找茬,她敬那人是前輩,願意先讓一讓,既然禮數已經做足,對方仍舊鐵了心要尋她的晦氣,那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不管這姓李的到底是什麼來頭,今兒這事說出去,沒理和丟臉的,都是他。
“好了紀靈,別說了。”
那李郎中給曹紀靈的一番話氣得嘴唇哆嗦,張口便要呵斥,葉連翹哪裡容得他出惡聲,搶在前頭拉了火躥頭頂的曹紀靈一把,笑吟吟道:“這位李郎中,咱們之前雖然沒聽說過,但他既然吃了行醫這碗飯,又怎麼可能不會給人開藥方?我又不是在這醫藥行當裡打混的,與這位李郎中井水不犯河水,想來,他應當只是太過醉心於醫術,這才按捺不住想同人探討的心。”
她一邊說,一邊轉頭望向那李郎中,含笑道:“您聽說過我,便更曉得我對醫術一竅不通,哪裡配和您切磋呢?不過,您既要問,我便獻個醜吧——那位鄧家嫂子十有**是因月子裡在悶不透氣的房中待得久了,溼熱氣侵進了身體裡,無法發散,就從面板上表現出來。因她現下情況特殊,吃藥方面尤其得主意,所以我估計,您的藥方上,多半是野菊、蒼朮、崗梅根、茵陳和黃芪等物——我說得可對?”
李郎中先前被曹紀靈氣得不輕,好容易才緩過來,這會子聽了葉連翹的話,卻也並不意外,哼笑道:“這也沒甚麼難的,略通藥理的人都明白,你大可不必在我跟前顯擺。”
“我何曾顯擺?”
葉連翹一臉無辜地睜大了眼:“我這不是在向您討教嗎?請問您,鄧家嫂子的情況,若用桃仁,您覺得合適嗎?”
“桃仁?”
李郎中當即一拍桌:“你這簡直是胡鬧!那桃仁雖對症,卻有活血化瘀的作用,以她現下的情況,怎可輕易服用?果然你是個半吊水,真真兒……”
“我只問您那桃仁鄧家嫂子能不能用,又沒說要讓她內服,您急什麼?”
“什麼?不……是內服?”
那李郎中頗為意外,一時怔住了。
葉連翹心裡暗笑,眨了眨眼:“我早說過了,我和您做的不是同一個營生,您怎麼開藥方,那是您的事,我要如何替那鄧家嫂子解決身上紅疙瘩奇癢的煩惱,卻是從美容護膚的方面來考慮,恐怕就算是說出來,您也未必懂,所以您何必跟我過不去呢?鄧大哥是厚道人,今天雖多了我一個,但料定他也不會短了您的診費,你我根本就不搭嘎,您用不著同我一個小姑娘置氣。”
說罷,她便也站起身來,衝那姓鄧的男人笑了笑。
“嫂子的情況,我心裡已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