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說話都有點不自在了是為哪般?
衛策將眉頭鎖得死緊,一抬頭,這才看見葉謙原來也在這裡,忙同他招呼過,沉聲道:“聽見城裡都在議論,說是你治壞了一個姑娘的臉。我便過來看看情況,如今怎樣。可要緊?”
“那根本就不關我的事,也不知這話是誰傳出去的。”
葉連翹長嘆一聲,不由自主地還想與他抱怨兩句,話未出口。就聽得身畔蘇時煥含笑道:“葉姑娘,現下可不是閒話家常的時候。”
葉連翹回過頭去,就見他眼神頗有點玩味地在她與衛策之間來回穿梭,唇角噙著一抹笑,淡淡道:“傳言的事,你大可不必理,姜掌櫃他們自然會處理妥當,不消你操心。眼下最要緊,你便是得同葉郎中一道將那聶姑娘的臉醫好。若是沒有甚麼重要事,你們父女兩個便快些商量一下吧,早一日治好那聶姑娘的臉。她便少受一日痛苦,這才是正事。”
說著,又轉頭望向衛策,微笑道:“是衛都頭吧?你的大名在城中響亮得很,我曾聽人提起不少回,今日方才有幸得見。果然是少年英雄。衛都頭,多謝你關心。只不過,此事我們松年堂自會處理,就不勞你費工夫了。”
話說得客氣,卻明明白白是下的逐客令。
葉連翹聽得哆嗦,心道你可別把他惹急了,這傢伙發起怒來是要吃人的,一面轉過頭去,想同衛策說兩句,不等開口,便被他用眼風瞟了一下,立刻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唔,氣氛怪怪的,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胡亂開口的好。
衛策壓根兒沒把蘇時煥的話聽進耳,非但不走,反而伸腿勾過來一張椅子,不緊不慢地坐下了:“葉連翹既然說那位姑娘的臉不是她給治壞的,那必然此時另有因由,說來聽聽吧。”
他身後,那宋捕快年紀大些,腦子機靈得很,回頭就對曹師傅道:“對了,這兩天我媳婦有些見咳,我正琢磨著給她買點止咳平喘的藥呢,這位師傅給看著抓一副?”
擺明了“我們也不急著走”的意思。
蘇時煥眸中一閃,笑容便拉大了兩分:“若我沒記錯,我們好像並未報官,便不耽擱衛都頭的寶貴時間了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
衛策低頭擺弄腰間那塊牌子,看也沒看他一眼,閒閒道:“身為捕快,替老百姓們解決各種糾紛原就是分內事,你得將前因後果說出來,我才好回去同縣太爺稟報。否則,倘若他問起來,我卻搖頭三不知,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說著又偏過頭來看葉連翹:“你和葉叔不是有事要忙嗎?只管去,蘇四公子乃是松年堂的正經東家,整件事,想必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我問他就行,也省得你說話顛三倒四的,半天說不到點子上。”
葉連翹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不是,你想幹嘛就幹嘛,本姑娘也沒攔著你啊,幹嘛還非得捎帶著貶低兩句?
她回頭看了葉謙一眼,見他對自己點點頭,便勉強笑了一下,道:“那行,我先進去瞧瞧聶姑娘的狀況。”同葉謙一道進了內堂。
……
那聶姑娘兩母女,仍然呆在小書房的屏風後,一個躺在彌勒榻上,另一個則滿心焦灼地守在一旁。
葉連翹進了屋,繞到屏風後看了看那聶姑娘的臉,聽她說臉上已覺得好受多了,便放下心來,吩咐元冬和平安妥帖照顧著,然後就和葉謙一起走到床邊的書案旁坐下,壓低了喉嚨說話。
然而,葉謙一開口,說的卻是與那聶姑娘完全無關的話題。
“與人來往,要知些分寸才行。”
他沉著一張臉,緩緩道:“先前有一回,策小子送你回家,我便已然覺得有些不妥,只因覺得你是個知輕重的孩子,才不曾出聲提醒,卻不想今日他又主動前來關心——他和你哥是發小,對咱家上心,爹心裡也很感念,但無論何事,都該有個度才好。”
若不是實在覺得不妥,他大抵也不會就在這松年堂裡同葉連翹說這等事,怎麼也得憋到回了家再慢慢與她細敘。可……瞧瞧衛策方才那模樣,話是說得冠冕堂皇了,那張臉上的神色卻怎麼看都像是在拈酸——他閨女才不過十四,與個男人這樣不清不楚的,這如何使得?
葉連翹被他說得耳根子發燙,強撐道:“又不是我叫衛策哥來的,我也不知他會出現啊!這些日子,他沒少照拂我們兄妹三個,若不是爹你成年成年的不在家,我們又何須靠一個外人?”
這是葉謙的命門,每每受責罰時拿出來說事最是管用,擔保他立刻就沒了話。果然,葉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