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傳到慕闕耳中的時候，事態已經嚴重到難以控制了。

“你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從頭到尾講清楚！”慕闕聽過傳通傳，面色直接變得鐵青無比。

就連蔣子翠，臉上也是止不住的震驚，完全沒想到，元錦玉和慕澤被他們打壓這麼長時間，竟然還能用出這樣一招來。

本來慕闕在蔣子翠這用了晚膳，見她溫柔小意，改變良多，想在這裡多陪陪她，可當訊息傳來，兩個人誰也沒有心情風花雪月了。

負責傳令的太監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篩子，還得一個勁兒地控制著，不然慕闕震怒之下，定會遷怒於他。

“皇上，皇榜附近那策論，據說是元錦玉親筆所書，如今她掀起了全城人討論的熱潮，不少學者都站出來，聲援元錦玉！”

“那策論都寫了什麼？”慕闕問過後，太監連忙拿上來了一份手抄的，慕闕迅速地瀏覽了一番，只覺得脊背陣陣發寒。

慕闕深深喘氣，被元錦玉言辭中那澎湃的力量，往後震了兩步，還好他身後是個桌子，不然她指不定當場就倒下了！

元錦玉這一招，真是給他逼到了絕路。

她這策論嚴謹無比，加上慕闕心亂如麻，一時之間，都找不到什麼可以反駁她的地方！

最讓慕闕氣憤的，是她攻擊自己徵兵粗略的失敗，還連帶著給太皇太后洗白了，讓她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真真是讓慕闕恨不得吐出一口血來。

蔣子翠也回過神來，連忙扶住了慕闕，儘量平靜地勸著：“皇上您先別急，這畢竟是您的統治之地，他們再囂張，也不可能越過了您去！現在您就派人，把元錦玉的策論從牆上揭下來，避免再次傳播。”

慕闕深深地看了蔣子翠一眼，因為元錦玉被震動的心神，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是了，只要不讓事態進一步擴大，就還有挽回之地。

大不了這兵也不徵了，能穩住民心才是上策！

慕闕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目光也變得堅決很多，他吩咐下去：“就按照賢妃說的辦。”

小太監馬上站了起來，領命朝著外面跑去。

元錦玉他們被天下人罵了這麼長時間，絕對不是白忍的。

所以當爆發的時候，必定會是驚天動地。

慕闕深愛著元錦玉，為了她可以不擇手段，對錦玉的性子，還是很瞭解的。

被元錦玉抓住了一錯誤，他應該就逃不掉了，元錦玉會死死地壓制著他，直到他沒有還手之力。

小太監走後，慕闕雙腿一軟，坐在了椅子上，心情更加焦躁。

如果這次是慕澤出手，他可能都不會激動至此，正是愛著元錦玉，所以才失去了理智的判斷。

蔣子翠看著慕闕慘白的臉色，咬了咬牙，開口說道：“皇上，還不到決戰的時候，您不能放棄。”

如果還沒打，就因為對元錦玉心軟，而放棄了獲取勝利的機會，那這仗還有什麼打的必要！

最關鍵的是，自己還沒作坐到那個最高貴的位置，還沒有報仇，她哪能就任由慕闕一蹶不振！

慕闕心中，更多的可能還是傷心難過。

錦玉啊，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

不過聽了蔣子翠的話，他的理智也回籠了一些，確實，遠沒到該認輸的時候，哪怕對手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不行。

於是他站了起來，還鄭重地給蔣子翠行了一禮：“多謝賢妃的提醒，朕明白了。”

蔣子翠稍微放心了些，慕闕是先皇幾個子女中最優秀的，他不會止步於此。

於是她往前一步，壯著膽子，握住了慕闕的手，異常堅定地看向慕闕的眸子：“皇上，您還有愛戴您的子民，還有臣妾和鳳貴妃支援著您，所以哪怕是為了我們，都清您千萬不要放棄。”

慕闕點了點頭，沒多久便離開了。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禁軍在受到了慕澤的命令後，派出了一隊人，將元錦玉的策論給清理了。並且明令京城中的百姓不得擅自傳播，不得私下議論，若是被察覺，定然要嚴懲。

可使慕闕有對策，元錦玉難道就沒有麼？

她當然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早在策論到京城之前，大周的腹地還有冬域的地界，玉煞的人，也拿到了這策論。

慕闕在京城中釋出禁令的時候，慕翎就已經意識到這策論很危險，所以在臨時的都城中，釋出了同樣的命令。

可都城監管不到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