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那個黑點兒,好像還在和她揮舞著手。
衛楚秀調轉馬頭,也讓馬兒跑了起來。西北服飾上的飾品很多,馬兒跑動的時候,她就聽到一層層清脆的聲音。
等近了,她才看清楚,那人是卓瑪,也是自己到了這部族後,第一個認識的小姑娘。
卓瑪長得比自己要稍微矮了些,而且面板也比自己的黑,高鼻樑,眼窩非常深邃。
衛楚秀還笑著問她呢:“你怎麼來了?”
卓瑪對她揮手:“秀秀姐,天兒晚了,首領讓我來叫你回去。”
衛楚秀心想,這天兒哪裡晚了,太陽還得很久才能下山呢。
不過她還是讓馬兒跑了起來,然後對卓瑪說:“行,那我跟你走。”
一天兩天這樣也就算了,衛楚秀後來發現,她只要在外面逗留久了,部族中的小孩子總會來找自己。
她很是疑惑,難道是因為最近又出現什麼流寇了?部族中的人是擔心她會遇到什麼危險麼?
可她仔細觀察過,只有她一個人,是被部族給隔絕開的。
因為起了戒心,所以很多事情,她想發現,也不困難了。
部族中的壯丁基本上上都不見了,而且最近整個部族似乎都很緊張,前幾****還發現,首領拿出了多年來的積蓄,交給了也一個穿著西北王庭侍衛服的人。
衛楚秀心中隱約有了不少的預感。
不過她旁敲側擊過卓瑪幾次,卓瑪都不肯告訴她,還一個勁兒地咬定,是衛楚秀多想了。
衛楚秀怕卓瑪生疑,也就沒再問。
可是她收集了很多的線索,在一天夜裡,整個部族都睡下後,她悄悄地出了營帳。
牽了自己的馬,她還示意馬兒要小點兒聲跑。
騎上馬以後,衛楚秀選定了王城的方向,就離開了部族。
在西北的這幾個月,衛楚秀想了很多,心境也改變了很多。
她的眼中不再是在京城時那種偏激,而是有中千帆過盡的豁達。
雖然她每次想起容辰,還是會愧疚,會心痛,可榮老將軍死了,她的日子還要繼續往前走。
於是她痛著痛著,也就麻木了。
京城中還是有不少人都覺得,衛楚秀跟著耶律真到了西北,已經算是流放了,甚至她一輩子都不能回到京城去。
這樣的懲罰,分明就很重。
可是在衛楚秀看來,反而是西北的部族和人民,給了她救贖,讓她能重新開始生活。
心態不一樣了,她看事情,也不會再那麼偏激了,而是習慣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所以這次部族中的人反常,她第一反應,是不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可是到了皇城外,看著面前的場景,她忽然就震驚了。
原來皇城中有軍隊出來!而且領頭的那個人,她也認識,正是耶律真!
這幾個月,自己很少見到耶律真,想必他也知道自己是恨他的。
如果能不見面,衛楚秀也願意離他遠一些。
但是今晚這是怎麼回事?他帶著這麼多兵馬是要做什麼?
不對,不是他帶著的,他分明就是在給這些人送行!
衛楚秀躲在暗處,看著軍隊快速離開皇城,朝著更遠的方向而去,他忽然就明白了,到底是因為什麼,卓瑪他們讓自己一到了傍晚,就必須回到營帳。
因為這段日子來,士兵離開都是在深夜。
他想要做什麼?難道想要攻打大周?
衛楚秀想,她必須要做點兒什麼,現在打草驚蛇肯定是不行的,她就決定先回部族,從長計議。
就是自己和外面聯絡的通道,都被耶律真給堵死了,她要透過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把這訊息傳回京城呢?
想得太專注了,衛楚秀等了許久,見周圍都沒有聲音,她才慢慢地從藏身的地點站了起來。
可誰知道,耶律真原來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她!
而衛楚秀再往後一看,部族中的人,竟然都在!他們分明是跟著自己過來的!
既然被發現了,衛楚秀咬了咬牙,走向了耶律真。
她的目光還像是離開京城時那樣凜冽,聲音滿是質問:“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這種只會耍陰謀詭計的小人,竟然敢對大周揮兵了?”
西北可是有不少士兵在鎮守的,耶律真不會這麼天真,覺得他能突破大周的防線吧?
有火把被點亮,這一片都像是白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