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只要稍微鬆口一點兒,不那麼護著衛楚秀和衛家,說不定皇上就動不了他了。
現在容家的所有擔子都壓在他的身上,元錦玉覺得衛楚秀知道了他的近況,都會很心疼。
容辰把那個盒子開啟,然後把其中的線報都放在了貼身的口袋中,就同元錦玉說:“多謝了。”
落地轉身,元錦玉忍不住問:“你這樣護著衛家,他們也未必會領情,你還要做麼?”
容辰在元錦玉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停下來了。
如今他只是處的天空,空洞洞地說:“我會護著他們,也並非喜歡他們。”
他對衛家的感情太複雜,恐怕再喜歡衛楚秀,也不能讓容辰原諒衛家的人吧。
而衛家也同樣,他們是恨著容辰的。
眼盾越來越深,元錦玉只好嘆氣:“那你以後的路怎麼走?哪怕是朝中充滿了詆譭的聲音,哪怕是衛家繼續恨著你,哪怕是秀秀不會回來?你也要這麼堅定?”
他其實只要稍微松一點點,就能活得更好了,怎麼就不開竅呢?
元錦玉是秀秀的好朋友,容辰更是慕澤的好友,誰也不忍心見到他這樣折磨自己呀。
容辰久久地沉默,元錦玉也不催促他,因為她知道,容辰是在想一個,最認真的答案。
等他回答的時候,他還轉身錦玉,眸光依舊堅定,比曾經見過的每一次都要。
“我愛秀秀,我對她有責任。她會遠走西北,也是我沒保護好她。如今她的家人遇到了困難,我不可能袖手不管。寧王妃,或許你不明白,我是如何想的。我知道秀秀恐怕不會回來了,可是我心中還是充滿著一絲希望。”
他的目光登時悠遠起來,深邃地如同風平浪靜時的大海:“我總會問自己,如果秀秀有天回來了,想樣的京城,怎樣的我。所以我哪怕再不喜歡衛家的人,也願意用他們的平安,換秀秀一個回來的可能。我沒法放棄。”
那一瞬間,元錦玉什麼都懂了。
這個男人,本來就比所有人都要更隱忍。
也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吃得了別人都吃不了的苦,忍得了別人收忍不了的罪。
他寧可懲罰自己,也不願意放棄一點點希望。
衛楚秀愛上他,並沒有人。
容辰和耶律真比,更是顯得耶律真有多渺小。
那個男人,設下了一個又一個圈套,利用衛楚秀的善良,逼得她手刃了愛人的至親,又被逼得她遠走他鄉。
他的愛是那樣自私,讓元錦玉都不願意多提。
所以再的時候,元錦玉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容辰,我明白了。你在朝中,儘管大步地朝前走,我寧王府,始終會是你的後盾。”
容辰也感激地笑了,這麼長時間,她第一次辰真心的笑容:“謝謝。”
雖然只有兩個字,卻好像是比千斤還重。
元錦玉目送著他離開,覺得容辰的背影,從未有這樣一刻高大。
而容辰縱然心念都不平穩,也只是因為懷中的線報而已。
他揣著這幾張紙,就如同能把衛楚秀再一次擁入懷中。
和元錦玉說的那些話,都不是假的,他願意用各種各樣的苦難和磨礪,換衛楚秀的一個轉身。
哪怕是,縱然她回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在一起。
衛家確實如同元錦玉說的那樣,近來遇到了不少麻煩。原因不外乎,慕闕不信任他們家的人了。
而他們既然是慕闕一黨,此刻明哲保身,已經是不可能。
其實在衛楚秀離開後,衛家的人,都過得有點渾渾噩噩的,衛老爺和衛夫人是徹底倒下了,支撐著這個家的,只有衛楚秋一個。
好在工部的事務並不多,他奔波於朝廷和衛府之間,也勉強能應付得來。
但是他不去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來找他。
去年他上任後,工部負責督造的第一座橋,竟然出現了裂痕。
他派人去查過,根本就發現不了人為損壞的痕跡。
但是他心中清楚,這根本就是有人在陷害他。
慕闕雖然為他說話了,但是皇上還是不信,所以慕闕不肯再付出更多。
就在衛楚秋以為,衛府上下這次肯定難逃一劫的時候,是容辰揪出了那個破壞大橋的人,並且牽連出了那人身後的官員。
衛家上下,算是化險為夷了。
不光是衛府的人,就連朝中的其他人都覺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