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有一副好眼睛。到目前為止,這件事安排得並不妥當。至於熊貝格,他的腿很弱,恰好後面有一棵樹在必要時給他作掩護。我對他很放心。可是凱呂斯,我的可憐的凱呂斯!”
他悲慼地搖了搖頭。
希科說道:“你叫我難過,我的國王。我看你不必哀傷,見鬼!他們該勝則勝,該敗則敗,何必擔憂?”
國王抬頭望天,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
“我的天主,您看他怎樣褻瀆神明,不過您應該原諒他,因為他只是一個小丑。”
希科聳了聳肩膀。
國王又說道:“老實說,我對埃佩農很不公平,我沒有多想想他;他的對手是比西,他要冒多大的危險啊!……我的好希科,你看一看這地形:左邊是一道柵欄,右邊是一棵樹,後面是一條溝渠,而埃佩農卻經常需要後退,因為比西好比猛虎,好比雄獅,好比毒蛇,他的劍靈活非常,忽上忽下,忽然伸展,忽然退縮。”
希科說道:“哼!我倒不替埃佩農擔心。”
“你錯了,他會被比西殺死的。”
“他嗎?他不是笨伯,他會採取預防措施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不會同比西決鬥了。”
“什麼話!你沒有聽見他剛才說的話嗎?”
“聽到了。”
“怎麼樣?”
“正是因為聽到了我才說他不會同比西決鬥了。”
“你真是一個多疑又看不起別人的傢伙。”
“我熟知我的這位加斯科尼同鄉,亨利。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們就走吧,聖上,天已經大亮了,回到盧佛宮吧。”
“你相信在他們決鬥的過程中,我能一直留在盧佛宮嗎?”
“見鬼!你一定要留在盧佛宮,否則人家看見你在這兒,如果你的朋友打勝了,人家會說是你要了什麼妖術所以致勝,如果他們打敗了,人家會說是你給他們帶來不吉利的。”
“人家怎麼說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愛他們是始終不渝的。”
“我很希望你有堅強的意志,亨利。你能愛你的朋友,我應該向你祝賀,因為對君王來說,這是一種罕見的美德。可是我不願意你把安茹先生一個人留在盧佛宮。
“不是還有克里榮嗎?”
“啊!克里榮只是一頭水牛,一頭犀牛,一頭野豬,或者什麼別的兇猛不馴的動物,而令弟卻是一條毒蛇,一條響尾蛇,或者別的氣力雖然不大,厲害卻在毒汁上的動物。”
“你說得對,我早該把他投入巴士底獄。”
“我早就對你說過,你不該接見他。”
“是的,他的鎮定自若的態度,和他自稱捍衛我的利益,打動了我。”
“這更是你不能相信他的又一層理由。回去吧,我的孩子,請相信我吧。”
亨利遵從希科的意見,在向未來的戰場看上最後一眼以後,一齊取道回盧佛宮。
他們到達的時候,宮裡人人都起來了。
幾個嬖倖最先醒來,僕人們正替他們穿衣服。
國王問左右,他們在幹什麼。
熊貝格在作屈膝運動,凱呂斯用葡萄汁來潤溼眼睛,莫吉隆正在喝一杯西班牙酒,埃佩農在石頭上磨劍。
國王其實看見了埃佩農,因為他為了磨劍,叫人搬了一塊砂石到貼鄰房間的房門口。
亨利帶著憐愛注視著埃佩農說道:“難道你認為這個人不是另一個貝亞爾?”
希科回答:“不,我認為他只是一個磨刀匠,如此而已。”
埃佩農看見了國王,喊了一句:“聖上!”
儘管國王已下了決心,而且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會有力量堅持到底,亨利還是走進了他們的房間。
我們已經說過,亨利是一個威嚴莊重,有極強自制力的國王。
他的平靜的臉上幾乎帶著微笑,絲毫不流露出他的心情來。
他說道:“你們好,先生們;我覺得你們精神飽滿,心情愉快。”
凱呂斯回答:“感謝天主,確是這樣,聖上。”
“你的神情有點憂鬱,莫吉隆。”
“聖上,正如陛下知道的。我是一個十分迷信的人,我做了一個惡夢,不得不喝一杯西班牙酒使心境平靜下來。”
國王說道:“我的朋友,我引用我們偉大的醫師米龍的話來告訴你,必須記住:昨日如有所思,今夜必有所夢,這同第二天所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