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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蒼狼殺了,他要把他給活剮了,他要把他的肉,一塊一塊的切下來,全部剁碎!剁碎!
而他,也當真這樣去做了,眼見著蒼狼渾身都開始冒血,怎麼看怎麼悽慘,親耳聽著他的淒厲叫聲,顧聿森只覺得痛快!
然,這些也根本不足以抵消他心頭的半分痛恨!
丫頭是他寶,他這麼多年都護她愛她,讓她連半根手指頭都沒有被傷到過,卻因為他,活生生的被割下來了一塊肉!
這樣的恨,顧聿森想,這豈是蒼狼這樣一副糟踐的身軀,他那粗鄙又骯髒的賤命可以抵償的?
可,若是不拿他的命來抵,又叫自己怎麼甘心?!
又叫他日後怎麼去面對他的艨艨?!
顧聿森下手正下的暢快,耳邊卻有這樣的勸阻聲音不斷傳來……
他們不是在說什麼大道理,而是在陳述事實,是啊,是啊,想當初,他為了要活擒了蒼狼,費勁了多少心血?他們陣營,為了要揪住他,又賠進去了多少弟兄的性命?
雖然兩年前他有把蒼狼的老窩給端平了,也把他的生意徹底毀了,甚至可以說蒼狼經年的王國都在兩年前被自己摧毀,然而,蒼狼其人卻絲毫不知所蹤,與此一起消失的,還有他手頭上攥住的、他們的弟兄們!
且蒼狼這個人,本身的價值實在是太大了,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走 私的最中心,他的手頭上實在是掌握了太多有價值的資訊了,想要把這條道給徹底堵死,唯有從蒼狼下手!
唯有他!
這些大道理,顧聿森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然而,也正是因為清楚,他才更……恨他自己!
他的寶貝因他而被捲入這樣一場災禍,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傷痛,可他自己卻連為她報個仇都做不到,這樣的人,還配為其男人麼?
這樣的他,還有何臉面去面對她,去對她說——我護你一生周全,我保你一世平安?!
啊?!!!
“大少,寧小 姐她清楚的,她肯定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不可能會怪您的。”
“是啊,您看看她剛才,怕你會做出什麼後悔的事,急的不得了,她已經身心都受創了,您還忍心讓她擔心麼?”
你一句我一句,顧聿森的手下繼續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勸阻著他……
許是他們口中的那一句“忍心讓她擔心麼”,亦或者是那一句“她已經身心都受創”,刺激到了顧聿森,心頭一揪,他驀然驚醒!
霍然起身,他扔下手上的刀就往門外衝……
“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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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艨癱坐在車內,又急又沉的喘息著,緊咬著牙關強忍著痛。
她的傷口剛才已經處理過了,當然只不過是粗粗的簡單處理,可好歹是不流血了,鼻尖再也聞不到那麼濃重的血腥味了……
然而,她才不過剛剛覺得鼻端清爽了,卻是忽而之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又直撲進了她的鼻腔,伴隨著車門被開啟,冬夜寒風呼呼呼的直往裡面刮,那股子血腥味,就越發散發,幾乎是一瞬之間,就填充整個車廂!
心頭一郅,寧艨猛然抬頭,只見那讓她心心念念著的男人已經坐進了車裡,藉著車外的燈光,她勉強看清楚,他的衣服上面全是血,將那一襲黑,侵染的越發深諳了,冷遂的下巴上面都沾染了血,越發襯得他神色陰沉,看著非常駭人,氣勢滔天……
可寧艨卻是最愛他這樣的氣度,這是撫平她創傷,將她的世界都安定的魅力。
專屬於他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顧聿森,寧艨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才剛經歷了那樣一場驚嚇,這安定來的太過突然,她反而適應不過來了……。
顧聿森在這時候湊了過來,就好似怕會驚到了她,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向著寧艨伸出手,他摸了摸她那被打得已經腫了起來的半邊臉,輕輕摩挲兩下之間,他沿著她的面頰開始向下,滑向那真正叫人心悸的傷口處。
那樣強大的一個男人,在這一刻,卻是連手指頭都在微微發抖,寧艨的心一下子坍軟,一汪水似的,鼻頭酸澀,她的眼眶瞬間紅透……
“顧聿……”
“嚇死我了!”
猛力把寧艨抱入懷中,彼此相貼那一剎,顧聿森聲音竟已然哽咽,他他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低沉聲調啞啞重複——“嚇死我了。”
嚇死他了,是真的要嚇死他了。
他還以為,他這些年什麼都見識過了,早已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