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涕淚連連,聲淚俱下,紗質的廣袖難以擦乾淚水,倒把眼睛給擦紅了,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昭陽氣得又要反駁,卻被皇帝不緊不慢的一個抬手給阻止了。她心有不甘,但主子有命,不得不從,便忍氣吞聲地站在他身後,沒有強出頭。
皇帝盯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聲色如常地說:“你的清譽到底如何,與朕沒有半點關係。但你深夜造訪,穿成這幅模樣,又是投懷送抱,又是千嬌百媚的,到底朕的宮女有沒有侮辱你、詆譭你,你心中應當最有數。”
“民女,民女——”
皇帝索性打斷了她:“你既然口口聲聲自稱民女,就應當知道君民有別,你今日唐突上門便已是無禮,朕讓你走,你非但不走,還跪在這裡要朕給你做主。朕問你,你倒是想朕替你做什麼主?朕便是主,主子有令讓你出去,你是出去,還是繼續留在這裡抗旨?”
抗,抗旨?這頂大帽子扣下來,任是誰也要被嚇壞了。
皇帝聲色從容,一字一句並不重,卻恰好敲打在那陳二姑娘心上。她淚眼朦朧地抬頭望著皇帝,忽然間有些絕望。他這話說得毫不留情,她清譽如何他毫不在意,她又能求他做什麼主?她就跟路邊的螻蟻一般,他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又怎會把她放在心上?
可,可她肚子還有塊肉。姐夫說了,皇帝是棵大樹,能攀上了他便是眼下最好的解決法子,不然叫她如何是好?
若是爹爹知道她有了身孕,恐怕會直接動用家法打死她。大哥是軟骨頭,靠不住,根本不能指望他出面阻止爹爹。姐夫呢,姐夫是文弱書生,根本沒有拳腳功夫,哪裡攔得住爹爹?
她是真的絕望了,跪在那裡只顧著哭。皇帝卻平靜如斯,再問一句:“陳二姑娘真的不走?”
“……”
“你若不走,朕就顧不得陳大人的臉面了。”他輕描淡寫地說完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