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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地裡只有方淮與德安幾人知道各中情形。

皇帝從後門把昭陽送進了耳房內休息,又命人叫來大夫替她看看。

趙孟言久候皇帝不至,後來才知道皇帝已經離開李家,便又悠閒地自個兒回來了。回到陳家後才發現哪裡不對勁,一問方淮,面色陡變。

“那丫頭現在怎麼樣?”

“大夫說沒什麼,就是臉上有點腫,受了些驚嚇,冷敷一下,喝點安神湯,好好睡上一覺便無大礙了。”方淮瞧他一眼,“你很關心她?”

“隨口一問罷了。”趙孟言坐下來休息,倒了杯茶,喝了兩口又站起身來,“我去找皇上。”

他去得正好,皇帝正準備派人去李家處置今日之事,原本想讓方淮去的,但趙孟言卻主動請命了。經過耳房時,他朝裡望了一眼,可虛掩的門內能看清的不多,他只隱隱瞥見她的一處衣角。

方淮的陳述極為簡單,但“險些受辱”、“受了輕傷”此類言語叫他心驚。他素來想象力很好,這麼一聯絡,真是,真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問皇帝:“皇上可有主意,要如何處置李家?”

皇帝眉頭緊蹙,來回踱步,似有躊躇,最後停下來,才壓低了聲音冷冰冰地說了句:“李家大爺扭送官府,嚴刑問詢,朝死裡發落。”

“那,李家滿門……”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跟今日之事有關之人,悉數問刑,此事一概交給官府,朕——”皇帝頓了頓,咬牙切齒,“不插手。”

可不插手歸不插手,他仍然沒能忍住,趙孟言臨走前他還不忘叮囑一句:“若是沒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的,你就不要回來見朕了!”

趙孟言走了,離開時在耳房門口頓了頓,他伸手想要推門看上一眼,但還沒觸到門閂就又收了回去。

算了,還是別看了。皇帝會替她出口氣,他負責監督,她今日所受之苦都會得到回報,這樣就夠了。

***

僅僅兩天時間,嘉興鹽商李家風雲突變,從三代富商一朝淪為階下囚。李家滿門都被扭送官府,一一審問。審問之後,無罪者悉數釋放,主犯李義函先是被牢裡的刑罰統統伺候了一遍,然後被定罪,最後被施以宮刑。從犯包括楊淑嵐、沈姨娘還有一竿子與之相關的下人,每人三十大板,沈姨娘有孕在身,生產後再行刑。

聽說李家大爺從此成了殘廢,再也無顏出門。

聽說沈姨娘雖未受刑罰,但因驚嚇過度,胎兒早產,元氣大損不說,那產下的孩兒因不足月,瘦得可憐,也不知養不養得活。恐怕就是養活了,那也是體弱多病的。

聽說李家大奶奶楊淑嵐瘋了,成日神叨叨的,動不動就哭喊著,隨隨便便抱著人就唸著什麼表妹我對不起你云云。

街坊酒肆裡議論紛紛,都說是那李家大爺動了色心,對良家姑娘下了手,結果那姑娘來頭大得很,聽說是宮裡來探親的。

“我的親孃喂,宮裡來的人?那他可真是天大的膽子啊!”

“可不是?誰的主意不好打,偏生打到宮裡來的人身上去。我聽說宮女都是皇帝的人呢,身子都得乾乾淨淨的。那姓李的真是色膽包天,連皇帝的女人都敢碰!”

昭陽在屋子裡休養了三日,渾渾噩噩生了場病,約莫是那*蝕骨香吸入過多,淤積在體內,夜裡還發起燒來。皇帝命人日夜守著,湯藥也是絡繹不絕地送進屋裡。

那丫頭躺在床上面色緋紅,迷迷糊糊地發出些難受的聲音,卻始終清醒不過來。他瞧了好幾次,她都眉頭緊皺地昏睡著,滿頭是汗。

皇帝又捏著拳頭走出來,說耳房太小太悶,不利於養病,乾脆把人挪到他的主屋裡去了。橫豎主屋也有四五間房,寬敞明亮。只是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自打昭陽被挪進了主屋,他能時時瞧著,好似也心安不少。

夜裡,他坐在桌前看摺子,看著看著心思就飄遠了。

想起前些時日她還側臥在他對面的那張軟塌上,輕聲哼唱著小曲,那個時候夜色彷彿也溫軟起來。他擱下手裡的摺子,扭頭去了裡間,推開門,那伺候人的丫鬟很懂事地就出去了。

皇帝負手慢吞吞走到床前,看見昭陽熟睡的臉,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瘦了,原本就巴掌大的臉好像更小了,從前兩頰上還是有那麼點嬰兒肥,嘟嘟的,很是可愛。他忍不住湊近了些,下意識地看了看,嗯,屋裡沒人。

下一刻,他惡向膽邊生,伸手便朝著她的臉頰捏去,啊,果然瘦了,這捏起來手感好像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