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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說話,皇帝又起身走到她後頭去瞧:“中午沒睡飽?”
昭陽答非所問,不冷不熱地說:“方才縣主來過了。”
“縣主?”皇帝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黎姿意,他當初冊封她為縣主也只是擬了道詔書,私心裡還是隻把她看做那個黎姿意,並未以縣主相待,他彎起唇角,“哦,恣意來過了?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帶你出宮去見見她,沒想到她今兒自個兒找上來了。”
恣意?!
昭陽心頭更堵了,做什麼啊!男女大防不知道嗎?幹什麼無緣無故省略姓氏,直呼其名?又不是兄妹,叫這麼親熱幹什麼?
她轉頭看他,喲,這笑得還挺開心的嘛,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來了,你很開心?”昭陽盯著他。
皇帝不覺有異,點頭說:“我從前還是皇子的時候,在這宮裡日子不太好過,只有她和孟言不曾因為身份的緣故排斥我。當然,方淮除外,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哦,患難與共。
昭陽繼續盯著他:“那關係還挺不一般。”
皇帝到這姑娘的小心思上就顯得過於遲鈍了,竟然還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是挺不一般。”
“她生得也很漂亮。”昭陽木木地說,“和尋常姑娘不太一樣,英氣勃勃的,挺有巾幗鬚眉的氣質。”
“是啊,她從小跟著黎老將軍在馬背上長大的。書讀得不多,但功夫很好,朕頭一回跟她見面,還成了她的手下敗將。”皇帝是不好意思說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只委婉地一筆帶過,“後來她也時常提點著朕,朕這身功夫也有她和黎老將軍的功勞。”
皇帝對她讚不絕口。
昭陽瞧著他眉眼帶笑的樣子,忽然就有些心酸了。她從沒見過他這樣誇哪個姑娘,過去她以為他不近女色的,不把漂亮姑娘放在眼裡,也沒工夫去顧著這些風花雪月,可這一次不一樣,他親口誇讚了那個縣主,眼裡帶著她沒見過的神采。
她別開臉去,晦澀地說了聲:“嗯,我知道了。”
皇帝伸手去攬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肩窩上:“你喜歡她嗎?”
不待她答話,他又笑道:“朕自小就認識她了,今兒早晨還在唸叨著要讓你們見上一面,朕盼著你會喜歡她,她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在他的潛意識裡,他的昭陽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誰會不喜歡她呢?
可昭陽心裡油煎似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含著怨氣說了句:“小的不喜歡她。”
皇帝愣住了。
她抬眼去瞧他,心頭酸澀難當:“她會武功,與您關係不一般,又漂亮又能幹,跟她站在一處只會叫人自慚形穢。我喜歡不起來。”
皇帝尋思著她這是怎麼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們方才聊過些什麼嗎?”
他這麼一問,昭陽就忍不住了,走到書架旁邊拿下那本書:“聊得多了。聊到這是你倆第一次見面時搶的那本書,聊到你們溜出宮去學木雕,聊到你們手把手一起做玩意兒——”
她走到花瓶旁邊,拿起那隻五彩瓶兒倒過來,把裡頭的小馬給倒了出來:“聊到這馬,這馬——”
她把花瓶往地上一擱,抬頭看著他:“您就直說吧,這宮裡宮外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姑娘,您一次告訴我,您還和誰一起做過玩意兒,和誰一起溜出去偷偷玩過,和誰一起夜遊不拘是江南還是京城的,和誰……”
她眼圈兒一紅,置氣往外走。
皇帝急了,伸手去拉她胳膊:“你都在說些什麼呢?胡說八道的,朕什麼時候有過姑娘了?還宮裡宮外呢,我告訴你,全天下我就只有你一個姑娘!”
他把她掰過來一看,喲,這還跟他紅了眼!
他板著臉孔看她:“你這是在做什麼?對我就這麼沒信心?隨隨便便來個姑娘,但凡漂亮點,你都覺得我會把你丟了,去和她們好?”
她別開臉去,只覺得委屈:“誰知道呢?左右您和這個也能上街逛逛,和那個也能一起做點玩意兒,說不定哪日厭倦了我,另尋別人也成。您還是放我出宮去吧,我可不願留在這兒看您左一個新歡又一箇舊愛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又把出宮拿來說事!
皇帝氣急了,把她拎起來擱在軟塌上就朝她的屁股不輕不重地打下去:“叫你說渾話!叫你不信我!”
她哇哇大叫,哭著嚷著說:“好啊你,和別人亂來就算了,還打我!”
他把她一下子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