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7部分

和老四的人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

春節到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年。宮中也換上了大紅燈籠,精緻窗花,隨處可見喜氣洋洋的景象。

也就在除夕的晚宴上,老四喝了杯酒,對著一眾朝臣輕描淡寫地說:“朕回宮也有兩個月了,前朝的事一直忙著,對於後宮之事就有些懈怠了。”

大殿中頓時陷入了岑寂之中,奏樂的宮人見皇帝說話,紛紛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老四把酒杯擱在桌上,因身子太虛,而那酒卻有些烈,他抬手捂住嘴,眉頭緊蹙,咳嗽了一陣。

一旁的青霞趕忙上前替他拍背。

他好容易停下來,抬頭看了眼四面八方的目光,唇角微彎:“朕要立皇后。”

眾人譁然。

新帝卻毫不動容,任由下頭的人交頭接耳,只最後才扔出最叫人震驚的一句:“來人,擬旨,朕要立定國公之後,陸家嫡女陸昭陽為皇后。”

朝臣頓時沸騰了。

定國公之後?定國公難道不是一早死了,而陸家上上下下全部流放淮北了嗎?怎麼莫名其妙冒出一個陸家嫡女來?

太后與一眾女眷在慈寧宮設宴,訊息傳來時,她面色絲毫未變,只說了句:“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看了眼皇后,皇后近日來一直病怏怏的,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此刻坐在那裡面色如水,安靜得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前來報信的宮女說了什麼。

倒是那一眾妃嬪、朝廷命婦一片譁然,紛紛交頭接耳,問陸昭陽是誰。

太后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在這慈寧宮裡初見那宮女那天,她跪在地上,不論自己如何威脅,就是不肯妥協。其實很有定國公的氣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只可惜她與定國公是站在對立面的,是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抬頭瞥了眼皇后,她讓身邊的宮女去給皇后添杯青梅酒。

“天寒地凍的,皇后臉色不好,喝杯酒暖暖身子。”她輕聲道。

皇后起身謝恩。

她也只是輕輕彎了彎嘴角:“一家人,何必多禮?”

眾人都注意到了,太后仍將沈氏稱為皇后,哪怕如今已是老四在位,宮中都稱沈氏為沈娘娘,早就不是什麼皇后了。更何況乾清宮才剛剛傳來旨意,說新帝已經擬旨另立皇后,太后這句話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了,總讓人覺得話裡有話,別有用意。

皇后抬頭,與太后有那麼片刻的目光對視,她能看見那其中窺探的意味。可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她又坐了下來,端起那杯酒。

從前父親是不讓她喝酒的,閨閣女子,哪有喝酒的道理?是後來認識了他,被他往離經叛道的方向帶上了路,從此一去不回頭。她與他共飲,雖無流觴曲水,但有山花蟲魚。她與他去郊外放風箏,沒有所謂的男女大防,只有歡聲笑語。她做了太多父親不希望她做的事,最離譜的便是如今這般,做了老四的棋子,助他一臂之力將皇帝趕出了宮。

她在夜裡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時也曾想過,若是父親泉下有知,必然會暴跳如雷吧?

可他忽視了她一輩子,臨死前也仍然緊緊握住皇帝的手,說著要他早日登上大位,興我大興。

她到底算什麼呢?

可如今她做的這一切,想必父親就是在世,也絕不可能忽略她了。

她擱下酒杯,胃中暖洋洋的,久違的溫暖讓她覺得舒坦了很多。她輕飄飄地抬頭看了眼太后,眼中已有了塵埃落定之意。

*

新帝冊後之事是舉國大事,次日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朝臣的勸阻對於明君興許有用,但對於老四這樣剛愎自用的人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他心裡癢,朝臣撓不到,那他就必然要做可以止癢之事,誰人都阻止不了。

定國公是大奸臣,當初陸家滿門流放那日,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跑出來了,跪在長街兩側山呼萬歲,老天開眼。而新後竟然是陸家遺留下來的嫡女,是罪臣之後。

各地的摺子像是雪片一樣湧入京城,可是沒有用。

“讓中書省攔了,朕不看,全是些陳詞濫調。”老四懶洋洋地推了,因天氣寒冷,身子骨不好,他連早朝都懶得上,十日裡能有兩三日上朝就不錯了。

而更令人氣憤的是,這位新帝不止挑心情上早朝,更因為陰晴不定,上不上朝沒個譜,從來不會在免早朝的前一日告知朝臣。於是一個月裡,大半時日都能看見朝臣們天不亮就頂著風雪入宮上朝,可在乾清宮外吹著寒風苦等不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