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王妃果真就是她跟顧東籬在皇宮中見過的那美貌女子,此刻她已經換了裝束,卻不改那副飛揚跋扈的氣質。
寶嫃對上她一雙眉眼,心中想道:“她就是……王妃……我原先哪裡會知道,她是珏哥的王妃呢,不對,我尚且不知,她是不是……神武王爺的原配夫人。”她想到前段的時候,心裡只是有些酸酸地,想到最後一句,心卻狠狠地一抽,痛不可擋。
寶嫃心裡想著,便沒有言語。那王妃進門後站定了,見寶嫃站著無動於衷,便又哼了聲,目光從她臉上轉開,只望著神武王,先懶懶地行了個禮,道:“臣妾見過王爺。”
神武王淡淡道:“免禮,你來有何事嗎?”
王妃嘴角一挑,笑了一笑,問道:“臣妾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王爺了嗎?”
神武王不答腔,王妃便又道:“王爺,不知道這位是誰?”眼神就又瞟向寶嫃,上下看了會,面上微微露出幾分詫異之色,總覺得這一身土氣的婦人有些眼熟。
這一刻,王妃身邊兒的侍女打量寶嫃幾眼,便悄悄地站在王妃身後低語數聲,王妃一聽,雙眉便挑了起來,下巴微揚地斜睨寶嫃。
若在先前,寶嫃知道她是神武王的王妃了,就算不懂什麼禮數,也必然是會行個禮,有些懼怕的。
但此刻寶嫃見她口吻不善,神情也不似友好,隱隱地甚至透著幾分鄙夷敵視似的,寶嫃自念她並不是這王府裡的人,更對此處的人毫無好感,再加上這段日子她一再遭逢鉅變,面對這些光怪陸離實在是心神疲倦,便對王妃不予理睬。
王妃見寶嫃仍舊木木然然地站著,也不惶恐也不行禮,素來沒有人敢如此怠慢她,她心中火兒迸發,正欲發難,卻聽神武王慢慢道:“這位娘子,乃是東籬的同鄉,前些日子皇兄也喚她進宮問過些風土人情。”
寶嫃在旁邊聽了這話,雙眸微微閉上,只覺心涼如水,萬劫不復。
王妃聽了,望著寶嫃一笑,說道:“我以為怎麼如此眼熟,原來果真是見過的……那王爺你為何喚她來?”
神武王並不多話,只淡然道:“自然是因為我同皇兄乃是一心。”
神武王妃挑了挑眉,有些不以為然的神情,此刻便不去問神武王,只是邁步走到寶嫃身邊,上下打量了會兒,才哼道:“真是越看越難看……且又粗魯無禮,見了王爺也不知道跪地行禮?”
寶嫃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彷彿未曾聽到。
王妃見狀,越發不悅,提高聲音,道:“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旁側神武王望著王妃一舉一動,看到此,眼神一沉,正欲出聲,轉念間卻又忍了。
寶嫃被王妃一再逼問,便緩緩抬頭,王妃站在她身側,她便只是轉過頭看她。四目相對,王妃望見寶嫃雙眼通紅,明明似乎是包著淚在裡頭,然而卻非懼怕畏縮,神情裡彷彿帶著一股凜然之意似的。
王妃心頭一震,想道:“這村婦好大膽子……既然是顧東籬選了的人,總不會半分禮節都不懂,這也罷了,我一再喝問,她居然絲毫也不怕,這幅神情,難道她……”
王妃正在猜疑,外間卻又進來一人,見這麼多人在場,就道:“老奴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神武王不答,王妃轉身,見了那人,便道:“黃公公,何必這麼多禮?”
外間進來的,果真是那黃太監,身邊還跟著曾領著寶嫃過來的年輕公公,後者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盛著一個蓋碗。
那黃公公臉上露出敦厚可靠的笑容,道:“王妃面前,老奴哪裡敢怠慢……”
王妃道:“公公,你是王府裡的老人了,王爺都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卻還這麼懂禮數,真是難得,不像是有些個人……”說到這裡,就又眯起眼睛掃了寶嫃一眼。
黃公公低低賠著笑,道:“王妃有所不知,這位娘子乃是顧尚書的同鄉,顧大人有事,故而託付在咱們王府裡頭……吩咐讓好生照料呢,您也知道,王爺同顧大人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自然不能怠慢了他的人。”
神武王也不置可否,王妃聽了,方才神武王也是這麼說的,她一方面釋然,一方面又驚訝道:“她要住在府中?”
黃公公道:“想必是要住上一陣子的,王爺,您說是不是呢?”
神武王這才說道:“不錯……我還有些話要問她,你沒事便先回去吧。”這話竟是對王妃說的。
王妃有些怔,又有些慍怒,正要說什麼,身後那侍女輕輕咳嗽了聲,王妃聽了,便轉了念頭,道:“既然這樣,那臣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