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的眸光深藏眸底,冷眸平靜,言語微冷道:“蘇子,我要催動百蠱之蟲來禁錮吞噬情孽,你,替我護法。”
蘇子心間掀起驚濤駭浪,他並未料到幻境中竟會生出如此多的坎坷,更未料到此事會牽扯到妖族,可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到甚麼言語來寬慰落葵,或者說,落葵如今需要的並非是寬慰,他重重握了握落葵的手,旋即起身,雙手微微一晃,一道紅芒落於二人面前,結成一片巨大的光幕。
他口中法訣不斷,光幕上血色凝重,將二人的周身籠罩其中,而光幕上亮起一顆顆赤色星芒,熠熠生輝,赤紅的鮮血從星芒中蜿蜒而出,在光幕上佈下一層鮮血染透的蛛網,顯得格外詭異。
落葵在床上盤膝而坐,單手掐訣,深藏於骨髓的點點紅芒,隨之沿著四肢百骸的經脈緩緩上行,一直匯聚到靈臺之上,凝聚出一朵滴溜溜打轉的幽冥聖花,詭異邪紅。
她口中吐出一段晦澀的法訣,眉心處的蟲影驀然光芒大作,直直沉入靈臺
上的那朵幽冥聖花中,那花竟然只是紅芒凝聚而出的虛影,與蟲影重重相撞,發出悶悶之聲。
隨後,那蟲影猙獰著大張的嘴,一口口將這花之虛影吞噬殆盡,蟲影嗡鳴一聲,血色在蟲影上緩緩凝結,隨即與其融合在了一處。
此時的落葵微闔雙眸,不知不覺間,周身盪漾起一層層冰寒至極的薄霧,嫋嫋上旋,直將這處屋舍充斥的寒意逼人。
蘇子周身結了一層薄冰,眉毛眼睫皆掛著濛濛白霜,他的有些受不住,忙分神掐了個訣,在周身亮起紅芒,那寒意侵體才算消減了半分。
落葵雙眸緊閉,額上滲出滾滾冷汗,催動著血化後的百蠱之蟲,浸在靈臺之上的濃厚血霧中,一口口吞噬霧氣。
自打那情孽在靈臺上紮下了根兒,生出了漫天遍野的情愫之絲後,靈臺便始終被一層凝重血霧包裹其中,落葵便再沒見過那情孽的真容了。
隨著血霧漸漸變得稀薄,落葵沉下心,終於望見了情孽的囫圇模樣,竟早已不是起初種下之時的一簇紅芒了。
靈臺之上生出一朵豔麗絕倫的花,枝幹婷婷玉立,四片淺波狀的柔弱花瓣微微卷曲著,散發著世間繁花皆難以企及的美豔,而那鮮紅的情愫之絲,便是嫩黃的蕊中不斷生出,綿延不絕,生生不息。
血霧散盡,情孽終於完全顯露出來,落葵狠狠掐了個訣,百蠱之蟲嗡鳴一聲,大張著猙獰的嘴,一口口吞噬起情孽,出人意料的是,此花看似柔弱,卻極為難纏,每吞下一口,便要耗盡此蟲的吞噬之力,而此蟲稍作喘息,那情孽便又長上一分,此消彼長之下,竟不見少了多少。
她心下微沉,雙手翻飛,蟲身下的百足倏然伸展開來,將情孽團團圍住,隨後,她輕吐了個“禁”字,那百足狠狠向上一抓,不曾想那情孽卻紮根極深,這一抓竟未能見效,她凝神思量片刻,隨之掐訣,將骨髓中的點點紅芒盡數逼出,融入到百蠱之蟲中,再度故技重施,情孽終於脫離了靈臺,重新化作一簇紅芒,被百足牢牢禁錮其中,而那無盡的情愫之絲,在那花枝消失的轉瞬,便化為了灰燼,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此術一擊即中,落葵慘白的臉上浮現些笑意,再度催動法訣,百蠱之蟲便包裹著情孽,安靜的的浮在靈臺之上,一口口吞噬起情孽,每吞噬一口,百足便收緊一分,那情孽的紅芒隨之黯淡一分,只是這變化極為細微,若不細查,實難發覺。
落葵且喜且憂,喜的是百蠱之蟲的吞噬之力對情孽的確有用,憂的卻是這用處實在微弱,如此吞噬之下,沒有三五年,只怕是無法建功的。她定下心思,睜開雙眸,定睛望住蘇子幽幽道:“好了蘇子,我已催動百蠱之蟲將情孽禁錮,暫時不會有情愫之絲的困擾了,但至於吞噬乾淨,卻非一日之功,在這期間,我無法動用百蠱之蟲出來禦敵了。”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