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生活,便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
那學長得意一笑,“你們可知周夫人為人?”
“怎麼不知,那可是個賢良人啊。”
“據說是雍州姜家的女兒,雖出身武將之家,但柔順賢良,與周山長結螭二十載,琴瑟和鳴,夫唱婦隨,是為世間夫婦典範。”
“我娘說周夫人就是個肉做的菩薩,能忍世間不能忍之事。”
……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這就是了,”那學長笑道,“周夫人素有賢名,對待庶子妾室更是心存仁厚,周山長後院也有幾房妾室,你們可曾聽過周家有過妻妾不合的傳聞?”
陳耕不以為然:“面子功夫罷了,大家夫人在外面有幾個不賢良的。”
說罷又低聲道:“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說出去,我有一位姨母,人前裝地可賢良了,其實整日跟我娘吐苦水,罵姨娘罵庶子,恨不得他們早早死了,全沒面上的雲淡風輕。”
那位學長豎起眉毛,“那是你姨母沒肚量,周夫人可不是這樣的人。”
說罷又吧啦吧啦許多周夫人的事蹟以反駁陳耕,其中如何善待妾室善待庶子的事蹟,幾乎說都說不完。
陳耕等人聽了之後俱被說服,一起贊起周夫人的賢良,說著“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之類的話來,只有陳青禾大概是年紀還小,沒怎麼摻和學長們的談話,跟襄荷一樣全程旁聽。
而襄荷聽完了這群男人的八卦,只想朝他們豎箇中指,掀桌的表情更是幾乎表露在了臉上。
平時看著那麼可親,怎麼一談到女人,這些男人的沙豬本性就暴露了呢!
不喜妾室庶子就是沒肚量,那全天下女人還真沒幾個有肚量的了!倒是那個周夫人,如此賢良大肚,襄荷只能懷疑她是不是對周山長真有感情。
她內心充滿了吐槽的欲|望,不過顯然,這個場合不適合吐槽,因此她也只能忍了,不過還是記下了幾位學長的樣子,想著找個機會一定要不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好在,關於周夫人如何賢良的話題並未持續太久,眾人又將話題轉到周冷槐如何教子有方上了。
“修身齊家,周山長這兩項做得實在讓人無可指摘。”陳耕感嘆道。
“那是,周山長又不像姓崔的某人;”陳青禾終於接上話,還意有所指地擠眉弄眼,“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大儒呢。”
襄荷入院後,關於她如何入院的故事自然傳了開來,當日眼見者眾多,即便山長們有意掩飾,崔實的作為卻還是廣為人知了。
有人不以為然,有人成為其擁踅,但起碼在農院,對於崔實的態度卻是一邊倒的鄙視,甚至有人私下裡直接說他偽君子。這不僅是因為崔實與襄荷之間的齟齬,更是因為他一貫對農院冷嘲熱諷,且與農院院長不和已是人盡皆知。
此時陳青禾這麼說,便是捧周冷槐的同時還不忘踩崔實一腳。
“咳咳,學弟慎言。”陳耕忙勸道,只是雖然嘴上不贊同,眼裡的笑意卻表明了態度,不贊成不過是因為怕落人口實罷了,畢竟無論崔實為人怎樣,他都還是書院山長。
☆、第3章 。33
午正時分,簪花宴正式開始。
各院的諸位山長們紛紛列席,坐在學子所在的兩排長几之前。開宴之前,各院院長舉杯為敬,六十位魁首起身回敬並謝師恩,隨著主持宴席的忙人的一聲高唱,各色佳餚便流水般地端了上來。
小食點心,菜餚羹湯,既有金齏玉膾駝蹄羹,渾羊歿忽消靈炙,又有黃芪羊肉防風粥,槐葉冷淘五福餅,上至宮廷名菜,下至民間小食,杯盤碟盞,直將兩條長几擺放地滿滿當當。
甫一開宴,襄荷便再也沒關注在座的學子一分,目光隨著上菜侍從手中的托盤來回移動,一有新的菜式上桌便興致勃勃地挾箸品嚐,手隨眼動,嘴隨箸動,嘴巴片刻不停。
陳青禾幾人看了都覺得好笑,但好笑之餘卻又有些羨慕。
雖然名為宴席,但重要的自然不是吃,而是宴席上的人。在座六十位學子,一心品嚐菜餚的恐怕只有襄荷一人,其餘的無不是趁著這機會與其他學子或山長攀談,且為了保持形象,誰提筷不是淺淺挾一點淺嘗輒止?如襄荷這般大嚼大啖的,卻是絕無僅有。
因此雖然簪花宴上山珍海味無所不有,但宴會散後,有些學子卻還要再尋些東西果腹,只因在宴席上淨顧著別的事兒了,壓根沒填飽肚子。
陳青禾倒是也想學襄荷,只是他臉皮薄,這又是他第一次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