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耐性怎樣?萬一是個身嬌體弱的,說不好這麼一分株就全都掛掉了,世上僅有的兩苗都沒了,誰知道還能不能再培育出同樣的品種?真要那樣的話,襄荷哭都沒處哭去。
可要整盆賣出去,襄荷心裡是一萬個捨不得。
好不容易種出的果子,自己還沒吃一口呢,就被別人給摘了,且今後可能再也吃不上,那得有多憋屈?既想自己留著又想掙錢的話,似乎只能至少再等一年,等新芽多些分了盆再說。
她吞吞吐吐的將這層意思說了,蘭郎中卻渾沒在意。銀子跟閨女的愛好相比,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成全閨女,再說現在蘭家也不缺銀子,有這賣蘭的錢是錦上添花,沒有也沒太大影響。且現在不賣不代表以後不賣,現在賣了就是一錘子買賣,但等繁殖多了,恐怕所獲利潤更加豐厚。
決定了蘭花的事兒,一家人便將醫館門鎖了,一起回了村中。
醫館雖然可以住人,但到底不如住慣的地方舒服,鎮上離村子又只不到一刻鐘的路程,蘭郎中便想著平日仍舊睡在村裡老宅,醫館後院只做平時休憩和盛放雜物之用。如今醫館的事兒告一段落,蘭郎中也不用日日睡在醫館,便與兩個孩子一起回了老宅。
到了家,洗漱一番後三人自去休息,襄荷也回了自己的小屋,當然,那盆蘭也被她從醫館抱了回來。
夜色逐漸降下來,四下裡闃然無聲,襄荷仍舊點了油燈,趴在床上託著腮看花,看著看著,原先沒想起的一個疑問忽地冒了出來——只雜交播種一次就培育出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極品梅素蕙花,她的運氣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認真說起來,這事兒發生的機率其實比買彩票中五百萬低多了。賞蘭藝蘭之風古已有之,十大名花之中,蘭花類古籍專著估計是最多的,而蘭花品種的培育之風自唐始,至宋盛,無數藝蘭人苦心孤詣,選育出的蘭花品種不下千餘種,卻始終未有梅瓣素心蕙蘭出現,即便是春蘭之中,梅瓣素心也是不可多得的銘品。而到了植物選育方法更加多樣效率更加高效的現代,自然變異的新品種,加上組培雜交出的無數“科技草”,那麼多品種中卻依舊沒有出現梅瓣素心的蕙花,足可見其難得。
但就是這麼難得的極品蘭,她居然只雜交一次就弄出來了?這機率簡直就像小學生解出世界七大數學難題一樣,雖然理論上存在可能,但實際上,可能性約等於無。
這運氣已經好到襄荷不敢相信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排除她真的走了狗屎運的可能性,那麼會造成如今這結果的原因就只有一個。就著昏黃的燈光,襄荷不由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右手。
雖然一直不知道作用,但襄荷卻沒忘記,自己手心還有片會滴“靈液”的奇怪葉子呢。
百般嘗試仍然找不出“靈液”作用時,襄荷幾乎把所有能試的方法都試了一遍,而眼前這盆開出極品花的蕙蘭,因為就放在襄荷的臥室裡,可沒少被“靈液”澆灌。從小苗剛破土到漫漫的生長週期,襄荷起碼給這盆蘭草滴了五滴“靈液”。
如果不是運氣的因素,問題是不是就出在這“靈液”上呢?
雖然一直沒找到靈液的正確用途,但襄荷始終覺得它不會是無用的,不是對於自己具有豬腳光環的自信,而是覺得,那處桃花源一樣的山谷那樣奇特,從那處歸來後得來的掌心葉總不會就是個裝飾吧?
不能洗經伐髓,不能令植物快速生長,那麼,靈液的作用會不會是如她猜想的那樣——能夠提高植物變異,或者說良性變異的規律呢?
襄荷用靈液灌溉過的植物有很多,除了這叢蘭花,院子裡許多花草也被灌溉過,但許是由於都是些普通品質,而且都沒有雜交過,襄荷並沒有太在意是否其他的也都發生了變異,或者即便注意到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植物變異其實很常見,尤其花朵的變化,更是容易出各種奇葩。
但因為這叢極品蘭草的啟發,襄荷不由在腦海中細細梳理那些被“靈液”灌溉過後的植物。
梳理之後,襄荷赫然發現,在她記得的那部分中,居然有大約三分之一的植物發生了或多或少的變異!
有些僅僅是花瓣變大或變小,有的是花色變深或變淺,還有些是花型有了變化……但這些變化都沒有引起過襄荷的注意,因為這並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橘生淮北則為枳,有時候僅僅是土壤、大氣、水分等外部環境的變化,同一種植物便會有迥異的表現,如繡球便會由於土壤酸鹼度的變化而變色。
因為蘭家院子裡本就沒什麼名貴花草,這些發生變異的自然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