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高階的軍校,非是胡老大能得罪起的。再說胡老大外表粗,內心不粗,再賭狠,與軍頭家的僕役賭狠值得嗎?除非是群毆之時,法不責眾。
“妾身哪裡知道。”
宋九又問了一些情況,說:“嫂嫂,你別哭,我去開封縣看一看。”
對兩個博士與朱三吩咐了一下,冒著大雪起身,來到開封縣,呂端接見了他。
宋九將來意一說,呂端道:“九郎,你要保這個人犯,有點不大好辦。石漢卿家的兩個僕役去城外買東西,與胡大沖撞,口角起來,言無好言,胡大輪起拳頭就打,另一名僕役見勢不妙,拉起那名捱打的僕役就走,上了牛車,送到開封縣衙,那名僕役被打得滿身鮮血,慘不忍睹,都昏迷過去,現在石家養傷,還沒有甦醒,你讓本官如何放人?”
胡老大婆娘一邊哭一邊也說了,疑點重重,宋九毫不客氣道:“呂知縣,他們來到開封縣看上去傷勢嚴重,為何在現場他沒有吐血?這樣,我有一法門,能區別出是人血,或者是什麼牲畜血。”
宋九哪裡能區別出來,不過他已斷定,那是兩僕役在牛車上動的手腳,或者將什麼豬血狗血往身上一澆,看上去傷勢嚴重了。但宋九也不怕,他們能做手腳,自己也能做手腳,然後說不是人血,誰能反駁?
“九郎,就不是人血,石家能將它交出來嗎?”
“呂知縣,你為何不將那件血衣留下?”
“九郎,本官又不能夠甄別何為人血,何為畜牲血,為何留下。”
“呂知縣,你真是糊……”塗字未講出,血衣就是罪證,不管能不能甄別,需要留下的,但宋九將話停下,史上此人是有名的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但當真是小事糊塗?不是,九成是在裝糊塗,賊精,比寇準都精。
抬頭看了看呂端,呂端一臉清白,或者是一臉糊塗,宋九無奈說:“呂知縣,能否讓我去看一看胡大。”
“行啊。”呂端讓主薄帶著宋九進入大牢。胡老大在牢房裡看到宋九來了,一骨碌爬起來,說:“小九,你要替我做主啊。”
看來打得不重……不對,一百杖下去,再不重,也不會那麼精神,胡老大肯定未練過鐵布衫,但聽起來十分磣人,一百杖,再往下去只有流放了,只是打了一架,值得流放嗎,除非那個僕役被打成癱瘓,或者打成殘廢。
然而宋九想不通一件事,一個副軍頭,對胡老大,那怕就是對自己來說,都是大人物。但呂端不同,他是堂堂京畿的知縣,他身後還有一個更牛的哥哥,用得著害怕,或者用得著要給石漢卿面子,假惺星地做這一番佈置?
宋九問詳細情況,胡老大老婆哭哭啼啼,又不在現場,說得不清不楚,只能問當事人,胡老大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工地上任務很重的,幾千人在勞動,想要將他們組織好,何其不易。
胡老大這些天也辛苦,特別今天早上降下大雪,胡老大要去城外看一看,幹活人不冷,不過天氣冷到一定地步,到處都是溼泥巴,也不得不停下。至少汴水清淤是停下了。
匆匆忙忙地走向東水門,快到角門時,未注意,與石家那兩個僕役相撞,不提對錯,各個都有責任,也只是撞了一下,若是元宵節到來,御街上行人一天還不知道會撞幾次,大家各走各的就是。沒有想到這個僕役潑口大罵,罵得才叫難聽,說胡老大是野種,或者他父母是什麼什麼,胡老大忍無可忍,一拳將他打倒在地。人打倒,罵不起來了,胡老大帶著百姓去河洲,先讓年老體弱者回家,你們不能有閃失,繼續在河洲上觀察。霜前冷,雪後寒,真落雪時未必很冷,可這個雪飄大了,落在人身上化成雪水,衣服一溼也容易出事。正在猶豫不決之時,開封縣來了幾個衙役一把將他揪起來,戴上枷鎖。
當時他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十分冷靜地吩咐所有百姓回去,想法也簡單,呂端與宋九認識,那幾天皇子在觀學,胡老大無意中來到宋家,也認識呂端,上氣球時又看到過呂端,兩人未說話,但見過幾次面。再說自己也沒有做犯法的事,大大咧咧地來到開封縣衙。
誰知道呂端一句話也不問,立即下令重杖一百下。
雷聲大雨點小,不要重杖,就是普通來一百杖,至少現在胡老大是爬不起來的。打得不重,但也是一百杖,將胡老大打蒙了,心中叫冤,拉著宋九的手說:“我若知道他們是軍頭家的奴僕,就讓他們罵,也不動手。”
“胡行頭,你別急,讓我來想想辦法。”宋九又看了看牢房,關著一些人犯,味道難聞,胡老大這間牢房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