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給了耶律休哥不醜,崔彥進等人卻不服氣,重新整隊,欲雪前恥。
另一邊耶律休哥卻在壓制契丹諸將。看到耶律休哥大勝,其他將領想要如法炮製。耶律休哥卻搖頭說道:“今天我抓住了宋軍空子突襲了一把,他們也發現問題所在。明天再去就不奏效了。我軍渡河襲擊宋軍勝算不大,而目標僅是取回雄州,非是要殲滅城外宋軍,只需擋住他們即可,何必進攻他們,徒增危險?”
因為耶律休哥看出一個問題,首先是張師,主將戰死,部下卻不亂。從容撤回瓦橋關。
自己突然襲擊,雖大獲全勝,但沒有造成宋軍全面崩潰。這兩條證明宋軍戰鬥力不弱,組織有序,若是要輕敵,就會失敗。
契丹其他人不聽,第二天數萬鐵騎急於立功,渡河來襲,但這次宋軍在崔彥進指揮下。列成方陣,反過來將遼軍壓縮到河邊,大敗之,斬首三千餘人。
契丹攻打瓦橋關又未成功。看到宋朝援軍源源不斷而來,在耶律休哥建議下,大軍撤退。
若戰。可能會勝,可能會敗。勝也會是慘勝。宋朝還有軍隊,不會亡國。甚至不會丟掉瓦橋關。但若敗,這二十萬兵馬那幾乎是契丹的所有家底子,他們沒了,各部反叛,契丹瞬間就會四分五裂。
見好就收吧。
果然。
聽到契丹二十萬軍隊南下,趙匡義如同喝了興奮劑一般,以趙延美為東京留守,王仁贍為大內部署,樞密承旨陳從信副之,再次親征北方。
車駕到達大名府,聽說契丹人撤了,趙匡義想要再攻打幽州。
第一次攻打幽州失敗,那是沒有賞將士,大軍疲憊,但現在呢?
李昉進諫道:“北鄙戎人,自古為患,乘秋犯塞,往往有之。陛下櫛風沐雨,衝冒嚴凝,親御戎衣,以攘民患。敵人震懾,畏威而逃,因而剪之,易於拉朽。況幽薊之壤,久陷敵人,慕化之心,倒懸斯切,今若擁百萬橫行之眾,吊一方傒後之民,合勢而攻,指期可定。其如大兵所聚,轉餉是資,且河朔之區,連歲飛挽,近經蹂踐,尤極蕭然,雖偶薦於豐穰,恐不堪其調發,屬茲寒冽,益復罷勞。況今小寇宵奔,邊陲寧肅,若親巡塞下,震燿威容,固足懼彼殘妖,亦恐勞於大舉。伏望申戒羽衛,旋師京都,善養驍雄,精加訓練,嚴敕邊郡,廣積軍儲,講習武經,繕修攻具,竢府藏之充溢,洎閭里之完富,其月歲之間,用師未晚。”
這就是宋九看不起文人的地方。
之所以伐燕雲,門戶也,不得不伐,什麼吊一方傒後之民,虛偽之極。
但國家經濟確實是吃不消了。
不但宋朝,就是契丹這一年多的慘戰,經濟也開始凋零。
於是趙匡義悻悻地下詔,讓曹翰修雄、霸、平戎、破虜、乾寧等軍城池,開南河,使雄州到達莫州能通漕運,然後在大名府校獵,再返回京城。
趙匡義到了京城,又有許多人建議速伐幽州,剛回京城擔任左拾遺的張齊賢上疏進諫,河東新平,民心未安,邊境也沒有建設防禦的軍寨,因此必須先守好國家要害,增壁壘,民心安定,才可以兵出雁門、陽武谷。
邊寨必須要擇人,擇卒不如擇將,任力不如任人,邊關有良將,又有良臣使民獲休息,田業增而蠶織廣,務農積穀,以實邊用,敵人安肯投死地而為患?
聖人先本而後末,安內以養外,人民是本,疆土是末,望擇通儒,採訪兩浙江南荊湖兩川嶺南河東,有偽詔命苛賦者,改而政之,以德懷遠,以惠利民,則遠人之歸,可立待。
張齊賢心意是好的,百姓才是根本,連番用兵,國用吃緊,各地賦稅漸漸加重了。必須要休生養息一段時間再說。
但無論張齊賢,或趙普,或者後來的名臣田錫、王禹偁都沒有說出最重要的一點,門戶。
明朝的不算,雖得燕雲,但讓李自成弄得差不多了。
只看唐朝,唐朝甚至都沒有修長城,為何突厥人不敢深入?沒辦法深入,除非一個一個城池強攻下來,然而遊牧民族善長野戰,卻不善長攻城。但若不攻城,這些城池留守的兵力就是大患,一旦深入,前面大軍受阻。後面阻攔,那就會出大事情了。因此突厥在武則天時騷擾邊境。只是到達定深等州,不敢南下。
但沒有了幽州的縱深。遊牧鐵騎就可以輕易南下,如澶州之戰,還有金人的南侵。
拿不下來沒辦法,若能拿下來,即便大家苦一苦,還是很划算的,那是百年大計。
只能說在沒有想出很好計策之前,不能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