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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部分

敗績。聖道二十一年十月,吐魯番就被準噶爾人偷襲得手,駐守此地的兩營韓國附從軍全滅。聖道二十二年元月,古城也遭兩萬準噶爾騎兵圍攻,駐守此地的一營越國附從軍和一營紅衣全滅。

但這些挫敗都只是小節,不僅失敗原因都是受累於附從軍,準噶爾人企圖切斷英華補給線的努力也都告失敗。自聖道二十年十二月,準噶爾三萬大軍突襲長生墩,卻被盤石玉的前軍和嶽超龍的中軍南北夾擊,丟掉近一半人馬後,準噶爾人就再不敢跟紅衣正面對決,即便集結大軍突襲,也是打了就跑。

眼下是西元1740年,聖道二十二年九月,準噶爾人已被逼壓到西域之西,汗王夏宮都已暴露在英華大軍之下。

可如今這一敗,戰歿兩員年輕驍將,精銳紅衣折損近萬,還真是英華紅衣建立以來最大一樁失敗。難怪換防的禁衛們情緒低沉,心懷不甘。

勞倫斯很理解這些禁衛軍官兵的情緒,不僅有失去戰友的哀痛,更多是尊嚴被冒犯的憤怒。當年第三次錫蘭海戰失敗的訊息傳回國內,不僅不列顛海軍官兵的心情也是如此,甚至不列顛平民都有同感。不敗的軍隊居然失敗了,自認天下無敵的驕傲之心遭受沉重打擊,當然會失態。

看著報紙上洶洶的討伐之聲,不僅責難宰相、樞密院、總帥部,乃至西域大都護府,甚至連西域大都護,威名赫赫的吳崖都被指責。理解之外,勞倫斯還有一絲感觸,沒有戰無不勝的軍隊,這樣的失敗根本算不了什麼,可賽里斯一國卻群情激憤,新生的賽里斯帝國還是太年輕了。

勞倫斯更關注羅剎人的舉動,由這一戰,他才恍然,為何兩年前歐羅巴的波蘭王位繼承戰爭結束得那麼俐落,原來是羅剎人感受到了賽里斯的巨大威脅,要掉頭在亞洲用力了。

“這倒是一樁鉅變,歐羅巴的形勢將產生一系列的變化,不列顛必須把握這樣的形勢,看是否能攥取相應的利益。如果是國會那幫目光短淺的傢伙,多半又會覺得這是從賽里斯身上找回場子的機會,可未央宮那位陛下的怒火真燒起來,即便只是從羅剎人身上轉出一小部分到不列顛身上,不列顛現在也難以承受,要知道,那位陛下對北美大陸的興趣遠超國會那些議員老爺們。”

勞倫斯的思緒急速轉動,開始盡職為不列顛的利益謀劃。

未央宮裡,那位陛下的怒火已經充盈勃發,一月之內的行程全都取消了,接連三日都埋在總帥部裡,對著西域大沙盤發呆。

“就算楊堂誠昏了頭,方堂恆也昏了嗎?兩個小子都出了毛病,吳崖也殺人殺得血迷了心竅!?輕裝冒進這種低階錯誤也犯!朕留給他們的時間是五年,不是三年!急著去送死投胎麼!?”

悶了三天,李肆終於出口噴人了,總帥部裡一幫參謀們個個腦袋低垂,彷彿這次戰敗都是他們的責任。

“派人去問問吳崖,問他身邊的準噶爾小姑娘是不是奸細!拿著朕的方略去,本該是步步緊逼,主力在後,看他現在打成了什麼樣子!?羽林軍拆成三塊,龍騎軍更撒得滿地都是,去問問他是不是把朕的方略擦了屁股!他不給朕一個好交代,朕就去西域御駕親征!”

李肆越數落越生氣,脫下白手套,重重砸在沙盤上。

“人呢?沒聽見朕說話?你……”

沉寂好一陣,沒人回應,李肆咆哮著掃視左右,卻發現部下都盯著角落裡的範晉。

“範獨眼,這總帥部都被你調教成書齋了?”

李肆的矛頭又指向範晉,說話更不客氣,若是換在前朝,就是直白地訓斥範晉侵奪軍權。

範晉一隻獨眼跟李肆對視,眼中含著無奈,許久後才幽幽道:“此敗非戰之罪,陛下清楚的……”

李肆楞了片刻,嘿了一聲,一拳頭砸在沙盤底桌上,再坐回椅子,捻著鬍鬚,目光變幻不定。

他當然清楚這一敗的根源,楊堂誠為什麼輕裝冒進,是因為大策凌已透過軍情司表示了投效之心,有大策凌的指引和內應,突襲準噶爾汗王夏宮,勝利幾乎是板上釘釘。

可沒想到大策凌卻變了卦,也許不是大策凌本人,是他的部族逼迫他變卦,但他出賣了楊堂誠卻是事實。而原本投效英華的幾個準噶爾小部族也隨之反叛,拖住了援軍,才有這一場大敗。

大策凌為什麼會變卦,原因也很簡單,羅剎人終於表明了態度,要強力介入西域。而羅剎人介入,為什麼會讓大策凌變卦,原因又是吳崖對借力準噶爾內部力量不太關注,對大策凌許諾的好處不夠,不足以讓大策凌的部族堅定地站到英華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