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命,實則是叫你跳火坑,攀刀山啊!可憐你為了一個女人痴迷心竅,竟敢貿然允諾了他,樁兒,趕到未了,別說你娶不成韋秋娘,堪堪尚得將自己一條性命賠上!”
繆千祥臉紅脖子粗的叫嚷著:
“我不管後果如何,我既然答應了朱胖子,好歹都要去試上一試,能成自是最好,不能成我也認了,叫我食言背信,高低不幹!”
楊豹冷靜的道:
“你以為你是誰?武林高手?一代宗師?樁兒,你只是個空有幾斤笨力氣,練得幾手莊稼把式的屠夫而已,你想去‘仙霞山’‘九轉洞’那千人王口裡攫食,我把你好有比——雞蛋碰石頭、螳螂擋大車,十成十,你是砸定了!”
兩眼一瞪,繆千祥悻然不服的道:
“笑話.‘仙霞山’那夥匪類,再強也不過是些肉做的活人,莫不成個個都是三頭六臂,銅筋鐵骨,會得騰雲駕霧,七十二變?我至不講亦算是身強力壯,練了多年功夫,雖不敢說飛簷走壁.摘葉卻放,硬碰硬的拚殺自信還能應付;你們都知道叫我樁兒,我這樁兒的意思就是又粗又渾,宛如樹樁鐵墩一股堅實結棍,一朝真待豁開,我不信便會那麼不夠稱量!”
又嘆了口氣,楊豹苦笑著道:
“樁兒,你有討好身子骨,不錯,你學過多年武功,也不錯,但你可知道你缺乏實戰鬥很的經驗7殺人不是件容易事,練得一身殺人的技藝更不容易.一般的武功與真正搏擊的手法,其中是有著差異的,那要經過長久的磨練和體認才辦得到,你從不曾親歷血腥,嘗試殘暴,又不曾行走江湖,廝混兩道,怎麼鬥得過‘仙霞山’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牛鬼蛇神?更逞論明辨利害,審時度勢了……樁兒,江湖險啊,多少英雄好漢理骨其間,飲恨其內,你一個市井賣肉的販子,如何得悉這裡頭的複雜陰詭,千奇百怪?唉……”
愣了半晌,繆千樣仍然一挺胸膛,固執的道:“豹哥,我既然答應了朱胖子辦這件事,我就一定要去辦,成敗在所不計。”
楊豹緩緩的道:
“樁兒,你可要弄清楚,一旦你趟了這灣混水,後果之嚴重,恐怕不止是成敗的問題,而是生死的分野了!”
咬咬牙,繆千樣形色悲壯的道:
“恁清如此,我也認命!”
楊豹雙臂環胸,冷冷瞅著他這位賣肉的老弟,道:
“決定了?”
用力點頭,繆千祥道:
“決定了!”
楊豹盯著問:
“不再考慮,不再斟酌?”
繆千祥只簡短的吐出一個字:
“不!”
順手拉了一張圓凳,楊豹面對面的坐在緩千祥之前,語氣極為誠懇的道:
“既是動不住你,餘下的就只有兄弟間的關懷,我倒要聽聽你的計劃,你打算怎麼去,如何下手,事成或事敗,都有些什麼因應之策。”
愣了一陣,繆千祥十分不自在的道:
“我,我沒什麼計劃,總歸是要去就會,你不是說過麼,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人到了那裡橫豎是想得出法子來的……”
楊豹凝重的道:
“這個比喻原是打在你和秋娘的姻緣上,與你現在要乾的事不能相提並論,這可是玩命的勾當;樁兒,像你這樣毫無準備的蠻闖一通,根本就沒有成功的機會,搞不巧,只怕連正土地的面都碰不上,便叫人家把你擲到山澗喂狼去了……”
繆千祥氣惱的道:
“我又不是塊木頭,豈容得那幹匪類如此撥弄?豹哥,我承認你比我多見過世面,江湖花巧懂得比我深,但我總也是個活蹦亂跳的大男人,不是三歲稚童;此去‘仙霞山’,險是夠險,卻決不致於稀鬆到一個照面就擺手的程度,你未免太也小看我了!”
楊豹幽冷的道:
“你錯了,樁兒,我不是小看你.我是在關心你,換成別人,我大可不必有如此沉重的精神負擔,你還不瞭解我現在的感受,樁兒,眼看看你,我好生難受!”
咧咧嘴,繆千祥不解的道:
“眼看著我,你好生難受?這倒怪了,豹哥,你難受什麼?”
低喟一聲,楊豹沙沙的道:
“樁兒,這一時裡,你雖是個活人,但在我看來,卻已和個死人差不遠了,我們兄弟一場,你叫我怎麼能不難受?”
連連朝地下吐了幾口唾沫,繆千祥咧牙嗔目:
“虧你還是做哥哥的人,老弟涉險在即,不來上幾句好口彩,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