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眸色微變:“太子和劉公,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燕翕哂笑一回:“你問我?”他反手指指自己,“我還想知道呢。”
崔就沒再往屋裡進,往門邊兒一靠,朝外頭努努嘴:“我今天是徹底的懵了。”
讓崔這樣的人,承認他理不出頭緒,也是個極難得的事情。
燕翕起身的動作微一僵,旋即恢復如常,只是在路過崔身邊兒時,拍了他一把:“世間最難得,是‘煳塗’。”
說罷,他提步往外,不多做逗留。
崔細細的品了品,便跟著他出了門,往太子那邊去了。
二人進屋時,太子早就已經換了衣裳,梳了個尋常的髮式。
崔上前去欠了欠身。
太子嗯了一聲算應了他的禮,還沒開口讓座,就先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崔頷首:“臣和劉公從前就有些交情,殿下讓臣送他回去,是料想到了,他一定會同臣說些什麼吧?”
“不錯,”太子手裡把玩著支青玉簪子,翻了翻眼皮,簪子也轉了轉,“說吧。”
崔眯眼看了燕翕一眼,見他極輕的點頭,又想了想劉光同的那幾句話,便長出了一口氣:“陛下要找的那個人,劉公說了,若咱們敢想敢猜,是想的出來的。然則,這個人,是咱們不敢想,也不會想的一個人。”
太子手上的動作很明顯的頓了一下,眼珠子轉了幾轉,似乎是在認真地品這幾句話。
未及,他神色卻突然變了。
從崔這裡看過去,青玉簪子在他手上抖了兩抖。
燕翕自然也看到了:“你想到了什麼人?”
太子也不抬頭,也不回答他,反倒又問崔:“還有什麼話?”
崔咬咬牙,把心一橫:“劉公說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那些話,他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他不知道太子聽了會作何感想,但無論如何,太子不會因為這麼幾句話,就對劉光同改變看法。
左右,劉光同服侍著當今天子一路走到今天,將來新主登基,都容不下他。
可是太子聽了這幾個字後,臉上的笑卻在唇邊綻放開了。
“殿下?”崔端著些小心翼翼,輕聲叫了一嗓子。
“他可真是個老狐狸。”太子冷笑著唸叨了一句。
唸叨完了,青玉簪子被他撂到桌上去,在崔帶著些疑惑的目光中,太子緩緩地站起了身來。
崔便立時稍稍退了兩步。
燕翕也站的正了些:“這是要做甚麼?”
太子白了他一眼:“去點五十個人,一會兒出發,咱們去青茫山。”
“殿下!”
“不去!”
崔和燕翕幾乎是同時開的口,話音落下,二人又面面相覷。
太子一挑眉,看向燕翕:“你再說一遍?”
燕翕輕咳了一聲:“劉光同剛才不是說的很明白了?你也說了不去,這會兒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萬一他回到京城,真的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狀呢?”
“他不會。”太子這話說的篤定,他勾了勾唇,“他要是不想叫我去,就不會跟崔大人說這些話,”說著,他目光放到了崔的身上去,“如果我所料不錯,他讓你告訴我的吧?”
崔下意識的咦了一聲。
他還沒做出回應,太子卻像是已然心知肚明似的。
“你們去點齊了人等我,有個事情,我得去問一問劉光同。”
說著他就要往門外走。
燕翕見勢不對,也顧不上什麼規矩,兩步上前,就攔在了他身前:“不行,你到底要幹什麼?”
太子撇撇嘴:“做什麼,我心裡有數,有的事情,我得弄明白了,才能告訴你,”他左臂微抬,拍了拍燕翕肩膀,“如果我猜錯了,就再也不動青茫山的心思了。”
崔在旁邊兒看著,心頭的怪異感越發濃重起來。
太子彷彿真的知道點兒什麼,他的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於是崔輕拉了燕翕一把。
燕翕感受到一股子外力,就回頭瞪了他一眼。
他回頭的功夫,太子已經繞開他,出門去了。
燕翕一時氣結,怒視崔:“你拉我做什麼!”
崔知道他跟太子一起長大,可在他看來,終歸是君臣有別的,只是這個話……還是不大好同燕翕說。
“殿下不是個莽撞的人,他既然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