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們一時都沉默了,不由自問:她們真的在嫉妒嗎?嫉妒咪兒的年輕、美貌、明星的身份、傳奇的婚姻,還有三秒鐘俘獲一個男人的超凡魅力?2、屋子總算清理完了——舊衣服捐給街道,書籍與照相簿搬到可意處,幾隻水晶浮雕花瓶和鐵藝盆架被陳玉選中,陸雨只拿走了原來掛在牆上的那張照片,而咪兒收藏了慧慧的筆記本。那個曾經存在卻始終沒有露面的baby,則為四個女人所共有,一直橫踞於她們的心頭,沉甸甸的。她們帶著各自的紀念品下樓的時候,又遇到了險受玻璃之災的孟海峽。咪兒不等女友們發話,壯士斷腕一般地走過去說:“我明天就要離開北京了,沒時間去香山。”孟海峽一愣,滿眼不捨,卻還強笑著說:“香山的楓葉明天沒有今天紅。”“你沒看見我今天已經有約了嗎?”咪兒向後胡亂一指,就把可意三個都指控為被告了,而她自己則像個無辜的原告,正面對著自己的律師在求助。孟海峽看看可意等,明白了,卻還在做最後爭取:“我借了輛三菱吉普,坐你們四個也還是挺寬敞的。”咪兒眼圈兒一紅,很委屈地說:“可我們還有別的事兒。”---------------道高一尺魔高一丈(4)---------------“我能幫上忙嗎?”可意悄悄地問陳玉:“我都已經不忍心了,你們怎麼說?”陸雨說:“咪兒也難得出來玩,不過是去趟香山,沒什麼大不了的。咱管她那麼多幹什麼呀?”陳玉也說:“就是,李佳又沒僱我們幫他監督老婆。”揚起聲音說,“你們倆別依依惜別的了,麻溜兒上車奔香山,該看楓葉看楓葉去,回來跟我們講講清楚‘花兒為什麼那樣紅’就行。”咪兒回過頭來,燦爛地笑:“因為‘幸福像花兒一樣’。”看著咪兒上了孟海峽的車絕塵而去,陳玉忽然又覺得可疑:“你們說剛才咪兒那樣兒,是不是在演戲呀?”“誰知道呢?”可意也回過味兒來,“不過是一面之緣的香山之約,去也罷不去也罷都沒什麼,用得著那麼煽情嗎?”陸雨笑:“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要不咪兒怎麼叫小魔女呢?她沒紅可真是可惜了。”“也許恰恰是她的幸運。”可意深思地說,“如果她紅了,反而不會這麼早嫁,說不定要在娛樂圈一直打滾幾十年都結不了婚,過不上平淡是福的日子。這樣看來,不紅也許是件好事。”陳玉也笑:“藝術的舞臺謝幕,人生的舞臺卻寬廣。我只恨她動不動就跟我們訴委屈,讓我們同情她,就好像有錢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兒似的。”她抬手看了看腕錶,“今天我兒子回家吃午飯,我得趕緊回去了。”陸雨說:“現在很少人戴錶了。是不是當媽的特別有時間觀念?”可意笑:“她呀,那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買鑽石的理由——有什麼比手錶更能容納十二顆鑽石而不被人笑話珠光寶氣的?買名牌時裝,上美容院,報名參加芭蕾舞培訓班——一句話,重塑青春,花錢買漂亮,這是闊太太們在受了刺激後的標準表現,還是比較積極的那一種。”“什麼呀?”陳玉忸怩地說,“這是我老公才送的禮物。我決定原諒他了。”可意和陸雨一齊做如夢初醒狀。可意說:“難怪你一直用那麼誇張的姿勢看錶。”陸雨則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鑽石的顆數與罪案的等級成正比。你老公這回犯的事兒大了。”陳玉變臉:“你這是什麼意思?”陸雨趕緊息事寧人:“我嫉妒你。我心理不平衡。我看不得別人買鑽石。”現在只剩下陸雨跟可意兩個人了,可意問:“我們去哪裡吃飯?”“先回家把東西放下吧。”陸雨說,“然後煮包泡麵算了,我已經沒胃口吃飯了。”可意自嘲:“富太太有紅葉,官太太有鑽表,咱倆就只有泡麵。”“沒關係,你有你的作品,我有我的茶樓。”陸雨安慰,“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有彼此。”“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交朋友至少得有三個,當一個有豔遇,另一個有兒子的時候,起碼還有最後一個肯陪你吃泡麵。”“存房子比存錢好,養狗比談戀愛好,靠自己比靠男人好。”陸雨的自信超強發作,口才也超常發揮,忍不住開始揮舞手臂。一輛凌治忽地停在她們面前,陸雨嚇了一跳:“凌治也跑出租嗎?”車窗搖下,竟是可意的老闆古建波:“嶽可意,去哪兒?”可意不及回答,陸雨已經上前問候:“古總好。”古建波微微一愣,立刻記起來:“你是大連開茶樓的陸小姐。什麼時候來北京的?”“古總好記性。”陸雨贊,隨隨便便又自自然然地說,“張曉慧百日祭,我來收拾遺物的。”古建波一驚,臉上陰晴不定,卻不接話茬,仍然問:“你們這是去哪兒?送你們一程吧。”可意本不願領老闆的情,但是看到陸雨的表現,也明白過來,便道謝上了車,報出地址。古建波重新發動車子,先跟可意聊了兩句招聘的事,便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