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所生的幼子推上王座。
但已故王后的孃家伊哈特公爵家也非易與之輩,雖然在王都內沒有什麼勢力,但卻擁有諸侯中最大的領地和最強的兵力,而且和南方的白沙部族關係密切。
白沙之民的酋首們最喜歡的兩樣東西是名馬和好刀,一個人的財富就由他所擁有的馬匹和武器來判斷。
當地盛產良駒,許多騎手對白沙的馬匹評價極高,甚至超過出產馬匹最多的帕威魯。
相對之下,寶刃就十分難得,尤其是附加特殊能力的魔法刀更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珍品。
西哈克的鍛冶鑄造技術原本就冠於各國,伊哈特家更是費心延攬名匠打造兵器,製出許多能讓白沙貴人們愛不釋手的精品,將之做為饋贈攏絡的禮品。王國能和南邊的各部族維持良好關係,伊哈特家功不可沒。
這種兩家各懷鬼胎的局面即使由雷歐輔政也未必能安穩,雖然憑德里家的實力絕對不敢向得到軍隊全面支援的他挑戰,但對付勢力單薄的大王子卻是另一回事。
若是藍伯特的長子死於暗殺,除非找到充足證據指控是德里家所為,雷歐也只能轉為輔佐接任即位的次子。何況以他的性格和行事,就算是掌握德里家的罪證也只會嚴懲相關幾人,而不會廢掉幼君。
但發生這種事情,伊哈特公爵必會舉兵為外孫復仇雪恨,基於義憤,白沙各部族也會派勇士參戰。
且不說擅長夜襲和近身搏鬥的白沙刀手會造成多大的傷亡,就算能平定南方的變亂,從此他們也會從友好的部族變成令人頭痛的邊患。
傳位給幼子的話,先不論伊哈特家的反應,就是情理上也說不過去。相比之下,因為兒子年幼不適合執掌國政而傳位賢德有能的弟弟,便顯得合情合理多了,這種事雖罕見,卻是有先例可循的。
兩位公爵就算不滿也無可奈何,雷歐聲望極高,受到平民和許多貴族的支援,軍隊更是由他直接掌控。更可怕的是負責情報特務的大魔導師希卡修與其是多年相交的摯友。
德里家財富雖鉅,但面對軍隊的武力,萬貫家財只是多一個被剷除的理由而已。就連平日收買攏絡的勢力也不能用,因為當中極可能有潛藏著希卡修的眼線,只要稍露謀反意圖,禁衛軍所屬的任何一個騎士團都能把德里公爵的府邸變成刑場。
雷歐也是受到白沙各部族敬重的英雄,伊哈特家若為私利反對他即位,名義不正的舉兵只會讓那些酋首們不齒而袖手旁觀。家族中雖然也有幾名堪稱猛將的俊傑,但要和銀鬃獅子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
種種客觀條件都不利於己,伊哈特公爵只要能理智地權衡取捨,就會乖乖地接受事實。
即使兩家聯手也改變不了什麼,何況他們以往互有心結,在情報系統的監視下根本沒機會暗中結盟。
臥病在床並沒有讓藍伯特喪失判斷力,因此做出這種決定。明白這點的雷歐不再有推辭之意,他所要接受的是解決國內外憂患的責任,王冠的重量不是兩個年幼侄兒所能負擔。
“那時我應該聽你勸告的。”床上的人氣若游絲地說。
雷歐很明白藍伯特所指的是對鄰國用兵這件事,當初他認為內外的準備工作都不夠充足,會增加許多非必要的風險和損失,因此力諫不應出兵,但在國王的堅持下最後還是發動了戰爭。
那時一直不懂為何兄長如此急著奪取普羅西亞南部平原,直到被緊急召回國內,他才在路途上想清楚當中的因果關係。
因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希望趁著在位時一舉解決國內糧食問題,成就歷史性的重大功業,睿智的明君才會做出這個可說是任內最嚴重錯誤的決定。
“真希望能親眼看到每個人民都能飽足的景象。”藍伯特像夢囈般地說著。
曉得兄長不單是為身前身後的名聲而如此決策,即使現在變成這種惡劣狀況,雷歐心中也不忍對其苛責。
“時間不多了,你要儘早做好準備。”
“我明白的,王兄。”說完他輕輕放下藍伯特的手起身,現在有許多事要做,時間不容雷歐有所耽擱。
但才轉身走到門旁,房間裡卻突然哄亂起來讓他停下腳步,“快把那瓶藥拿給我!”御醫的聲音後面傳來。
掉頭回到病床前,看著眾人們忙亂片刻後,醫生在探探藍伯特的鼻息後跪地低首道“陛下已經受神召喚而去。”
聽到國王駕崩的訊息,除新王以外的人都跪了下去,眾臣子侍從神色哀痛,宮女們則掩面哭泣。
事情變化得太快,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