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麟這一番絮叨,很好的緩解了君少優縈繞在心的不安。也讓君少優潛意識中對莊麟多了兩分認同,少了三分排斥。在莊麟異常的話嘮以及君少優異常的沉默當中,兩人吃過早膳。門口處管家陳陀早已備好了車輦和跟從的儀仗,瞧著王爺和王妃相攜入車慢慢遠去,這位伺候了莊麟大半輩子的老人感性的擦了擦眼睛,開口嘆道:&ldo;王爺許久沒這般開懷了。早上吃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兩塊餅餌,可見娶了王妃還是有好處的,這府裡什麼都好,就是缺個女主人。&rdo;他的旁邊,早上負責收&ldo;白巾&rdo;的婆子也跟著嘆息一聲,低聲嘟囔道:&ldo;可惜王妃並不是個女人,無法給王爺孕育子嗣。否則便真是四角俱全了。&rdo;陳陀聞言,不覺一怔。又想起了宮中那位對婚事異常反對,且對永安王子嗣問題異常堅決的宸妃娘娘,心中暗暗擔憂起來。宸妃娘娘……該不會對王妃做些什麼吧?☆、車輦一路晃晃蕩蕩,從景風門直接進了皇城。透過時不時被風掀起的車簾能看到外頭巍峨肅穆的建築宮群。君少優面無表情正襟危坐,掩藏在寬大袖袍中的雙手緊張似的微微攢緊。身邊的莊麟見狀,淡然微笑,伸手握住君少優的手,輕聲說道:&ldo;沒事兒,有我呢。&rdo;就是有你才不放心。君少優暗暗吐槽一句,並沒理會莊麟的話。莊麟也不以為意,兩人默默下車,穿過皇城至承天門入太極宮。掌宮內相魏靜忠已經在太極殿外等候多時。瞧見並肩攜來的永安王夫婦,不覺眼前一亮,疾步迎上前躬身說道:&ldo;見過永安王,見過永安王妃,陛下和皇后已經等候多時了。&rdo;永安王腳步微微一頓,目光閃爍幾下,開口說道:&ldo;竟然累得陛下和皇后等候本王,本王著實不孝。&rdo;&ldo;是皇后心繫永安王,亦對王妃娘娘好奇不已。昨兒一夜就沒怎麼睡,今早更是早早起身準備起來。二皇子並平陽公主亦在殿中陪伴陛下皇后,說是要一賭王妃娘娘絕代姿容。&rdo;言畢,魏靜忠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莊麟身邊的君少優,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他自幼入宮,見過的嬌花美人可以說是數不勝數,多少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妃嬪宮娥在陛下跟前邀寵獻媚,鬧的他這位陛下跟前兒最得意的掌宮內相都有些審美疲勞。可他自詡閱盡千帆,卻從未見過永安王妃這般丰姿出眾,絕代風華的美人。只靜靜往那兒一站,低眉斂目連句話都不說,卻叫人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連他一個沒了子孫根的太監都這般情不自禁,怪不得一介男兒身也迷得永安王神魂顛倒,毅然求娶。聽說他生身母親乃是前朝素有第一美人之稱的沈青棉……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君少優並不知曉魏靜忠心中一番思慮,只在他提及莊周與平陽二人之時便垂眸低看,作勢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陰冷。若說上輩子他有何冤仇悔恨,其一便是曾經辜負平陽公主一番心意,以致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最終郎情妾意兩相休,永生不復。其二便是莊周卸磨殺驢,過河拆橋。雖然君少優亦佈置了一番後手懲治莊周,終究未能親眼看到,亦無法抵消上輩子嘔心瀝血十五年的推心置腹。如今重活一世,君少優摒棄所有退路毅然嫁入永安王府,除了形勢所迫,更多的便是他不甘心。不甘心看著莊周憑藉天潢貴胄的身份風光一世,更不甘心他最後竟然坐上那把椅子。上一世,他怎麼把莊周推上頂峰,這一世,他便會用同樣的手段把莊周推入泥沼。如此,才能解消他心頭之恨。君少優心中憤恨至極,面上表情便越發輕鬆愜意,雲淡風輕。唇邊刻意流露的那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十分得體的顯示了他所受到的良好教養。風姿卓絕,當風而立,竟有一種世家子的雍容氣度。這種前世刻意對鏡自照練了十來年的笑容引得一旁莊麟異彩連連,恨不得把眼睛盯在君少優身上,拔都拔不出來。 魏靜忠暗暗打量片刻,只覺得這位深受陛下器重的永安王可能真的就此墜入情網,心中暗暗歎服王妃的手段。動手甩了甩浮塵,魏靜忠又同永安王聊了一會兒諸如&ldo;陛下近日可好,早膳進了多少,夜裡睡的可香甜&rdo;一類的廢話,這才轉身入宮通報。少頃,莊麟兩人入宮覲見。端坐在龍案之後的永乾帝看到自己最為看重的大兒子依舊如印象中的神采奕奕,器宇軒昂,眉宇間還多了兩分心想事成的契闊爽朗和心滿意足,不覺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只覺得前些日子那一番雞飛狗跳的折騰沒有白費。再次把目光落到莊麟身邊的君少優身上,亦如同魏靜忠一般閃過一抹驚豔。心中的不滿和挑剔頓時減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