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颺好整以暇的問,掌心按著她的肩,輕輕的揉按,舒緩她被撞傷的不適。
她揮揮手臂,發現脫臼的傷處已經恢復大半,雖然不到活動自如的程度,但是最起碼不再疼痛。他的手法巧妙,只是一推,就化解她的疼,而那突如其來的一吻,原來是故意要讓她分心。
明媚的眸子略眯,在心裡把他的功與過,加加減減的算了一算。
哼,就算是他救了她,又替她療傷,那又如何?!他也輕薄了她,吻了她的唇,還在她身上摸摸揉揉的,所以那聲道謝,理所當然可以免了!
宮清颺卻溫吞吞的開口。
“十九,你的性子太莽撞了。”他難得的眉頭微擰,想起先前那驚險的一幕,若不是他輕功絕倫,及時趕到,這魯莽的小女人,跟那撿球的娃兒,只怕都會被當場壓死。
她捏起拳頭,因為他的評語而惱火,不爽的大聲嚷嚷。“我性子如何,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你的事當然與我有關。”
“我不想嫁給你啦!”
“我說過了。”他莞爾一笑,眼色卻堅定如石。“不行。”
“就算我不願意,你也要娶?”
“你不會不願意。”
“我就是、不、願、意!”她咬牙切齒的說,氣到快把貝齒咬碎了。她開始懷疑,這傢伙要不是耳朵有問題,就是腦袋有問題,不然怎會壓根兒聽不進別人的拒絕?
宮清颺又是一笑,不再浪費唇舌,採取最直接的方法說服她,探手滑進她的發,按住她的小腦袋,輕而易舉又偷得一吻。
“啊,你——”她連忙舉手阻擋,還是阻止不了他的欺近,修長的身段,被他摟進懷中,豐盈的柔軟,也被迫緊貼著他的胸口。
這一次,他吻得很輕很柔,薄唇刷過她的唇瓣,像是蜻蜒點水般滑過,接著就肆意在她粉頰、眼睫,以及敏感的耳遊走,用灼熱的呼吸,撩撥她生嫩的反應,讓她的全身,竄過難以抑制的敏感輕顫。
這麼溫柔的攻擊,反倒讓人最難抗拒,她的全身都軟了。
唔,不行不行,她得快快振作,清醒過來,再一腳把宮清颺踹下床——唔,她、她要——不行,她得——
他吻上了她的耳,吮吻著她的耳垂,把她腦子裡的抗拒,也一併吮走了。
不、不行,她——
晤——
抗拒的意識愈來愈薄弱,原本抵在他胸前,想推開他的小手,不知何時也圈繞住他的頸項,柔潤的丁香小舌,終於不敵誘惑,生澀的學習他的方式,開始回吻他。
宮清颺離開時,她已經被吻得昏昏沉沉了。
隱約中,只記得他的俊臉上,仍是掛著溫文的笑,表情斯文如常,眼裡的火炬卻熱得像是要把她燒融。
除了吻她,他倒是沒有什麼更過分的舉止,但是那或輕或猛的吻,已遠比春宮書上所畫的一切,都更香豔縉絡,被他吻吮過的唇,至今還留著他的味道。
她茫然的伸手,觸著自個兒的唇,思緒全亂成一團,被宮清颺前後截然不同的舉止,弄得無所適從。
老實說,會選中宮清颺,除了貪圖他的樣貌,也是因為見他溫吞斯文,這幾年來,老是被龍無雙欺壓著,她這個旁觀者,理所當然的就以為,這男人該是很好擺佈的。
哪裡曉得,這看似好欺負的男人,其實比誰都棘手,連她這個京城第一悍女,遇上了他也要吃癟。原來,他看似可欺,是因為願意讓龍無雙欺負——
不知怎麼的,想到了這裡,她胸口一悶,口舌泛酸,比嚐到腐敗的壞醬更不舒服。
門上傳來輕響,接著戛然而開,滿手捧著錦盒的陳嫂,眉開眼笑的走進來。
“小姐,您睡了嗎?”陳嫂走到桌邊,把手裡的東西全擱下,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沒有。”她隨口回答,嚥下嘴裡酸溜溜的怪滋味,翻身坐起來。
陳嫂雙手亂搖,急忙湊了上來。
“啊,小姐小姐,快躺下,宮大掌櫃吩咐了,要你好好歇著,他已經去請賽華陀來了。”
先前的意外,把大夥兒都嚇壞了,虧得是宮大掌櫃出手,才沒有釀成慘劇。因為這天大的功勞,醬場裡所有人,都對他崇拜極了,縱然嘴上不敢說,心裡卻都已經把他當成姑爺般敬重。
十九正側著頭,拆解發辮,重新編綁,聽見陳嫂提起宮清颺,穿梭在髮絲中的指立刻僵硬了。
“他吩咐?”她冷冷的問。“他吩咐我就一定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