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你哭訴了嗎?還是質問你的濫情?”蔣白麗儘量說得很慢,剋制自己聲音的顫抖。她彷彿看見一隻卑微弱小的螞蟻企圖支撐起一幢沉重將傾的大廈,它那麼用力那麼辛苦,結果卻只是徒勞的賠上自己的性命。
“你跟她說魏小英怎麼了?你是怎麼把我跟魏小英扯在一起的?”程灝不答反問,沒心思理會她的冷嘲熱諷。
“魏小英?”蔣白麗一拳打偏在軟棉花上,有些微挫敗,卻有更多疑惑:“她怎麼了?我不過就說她是個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
“靠!蔣白麗,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你知不知道,你子虛烏有的一句話把我變成了殺人兇手!”程灝怒不可遏,如果她在這裡,他會忍不住把她活活掐死!
“你說什麼?什麼殺人兇手?我什麼也沒說呀!”蔣白麗急了,顧不得哀傷自憐,急忙澄清。
“我說滾!我跟你完了!”程灝說完就掐斷了電話,一腳踹翻旁邊的椅子。
Shit!Shit!Shit!死活都是一張嘴!
他再給莫涵打電話,全都是關機!他現在真是後悔,早在那丫頭拿她爸的手機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幹嘛不把號碼儲存下來?
程灝敲著額頭在房裡轉圈,陳嘉琪剛剛下葬,莫涵應該還在C市,他必須把話跟她說清楚,不能頂著這麼一個屎盆子過一輩子!
程灝打電話查詢,從北京到C市,最快的方式是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
第二天上午程灝去公司請假,幸好最近DT諮詢部的業務量不多,否則這麼頻繁的請假,他這份實習也就做到頭了。
下飛機後直奔C大,三年前他曾經來過,很容易就找到了林家。
開門的是林之謙,告訴他莫涵上午的飛機已經回了上海。程灝腦子一抽又忘了問莫爸電話的事兒,轉身就往樓下跑。
去上海的火車已經趕不及,程灝訂了明天一早的飛機,卻因夜裡突來的暴雨雷電不得不推遲起飛。
諸事不順……
程灝不信鬼神,但這一刻額頭跳動的青筋卻讓他有了不詳的預感——蝴蝶效應已經啟動,怕不是無力迴天。
飛機13:25起飛,預計飛行一小時四十分鐘,到達上海虹橋機場。
到上海後程灝從機場趕到莫家,按門鈴沒人應聲,程灝的心迅速沉下去。
對門是孫教授家,孫教授的太太告訴他,莫涵今天飛德國,莫儒生夫婦已經送她去機場。
彷彿一道悶雷憑空炸響,程灝身子晃了晃,只覺得耳鳴眼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上計程車的,他用手機上網查了浦東機場飛德國的航班,國航去慕尼黑的飛機19:18起飛。
車載電臺報告前方堵車,程灝自嘲,這就是所謂的垂死掙扎。
他一路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卻只是看見莫涵進關的背影。
程灝從不知道,看著一個人背對自己離開是件這麼添堵的事兒。
全世界都靜止,只有慢鏡頭分解她的每一個動作,她半側著身子依依不捨地回望父母,淚水沿著雙頰滴滴落下。
玻璃移門無聲合上,就像一把無情的鍘刀,生生切斷他們的時空,把他和她隔絕在了世界的兩端。
程灝收住腳步,似被一隻巨掌攫住心臟生生扯出胸膛。
痛嗎?
痛!
痛得已經失去知覺了!
在後來的幾年中,每次在機場看見玻璃移門,程灝都會想起這一天的場景。
莫涵滿懷傷痛地離開了這片土地,帶著對陳嘉琪的愧疚和對他的怨恨,還有他割捨不下的愛和來不及說出的解釋。
伊人飄然離去,自此遠隔重山……
花開悄然
chapter 59
大四的課程不多,程灝的課集中在週一週四兩天,二三五全在DT實習。
蔣白麗來找過他,質問他是不是因為莫涵才提出分手。程灝破罐子破摔直言說是,蔣白麗哭著罵他:“程灝,你就是犯jian,越得不到越想要,對得到的東西反而不珍惜!我等著看你一輩子求而不得,或者看你得到了她再把她棄如敝屣,我詛咒你們都沒有好下場!
程灝是怨恨蔣白麗的,但也對她心存愧疚。這場戀愛開始的無奈結束的草率,蔣白麗是無辜的受害者,他揮霍著她的感情做了個白眼狼、負心漢。他沒資格批評蔣白麗,他們是同病相憐,都被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折騰得身心俱疲卻還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