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福堂裡這些人卻都看在眼裡,但是他們不說他也沒辦法,只得私下裡議論。
這日謝榮經過廡廊,聽見廊下芙蓉樹後有人竊竊私語,便就停步把人喚了出來。
丫鬟們見得是謝榮,頓時一個個嚇得面如死灰,連忙走出來,垂頭不語。
謝榮看著她們,說道:“我聽到你們議論誰發了財,是什麼意思?”
丫鬟們面面相覷,最後不得已,推了個膽大的出來,說道:“奴婢們方才在說,萬福堂的秀嬸兒這些日子像是發了橫財似的,接連幾日都在外買燒雞吃,奴婢們這裡羨慕著呢。”
秀嬸兒就是龐勝家的,謝榮對龐家人一向放心,聽見她們這麼說,便就揮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
龐勝家的在萬福堂當差,王氏自己有俸祿,如果龐勝家的侍候得力,王氏賞她點錢也不算什麼。
沒想到他才過了門檻,就見著一丫鬟拎著摞紙包急匆匆地往萬福堂去。看模樣像是龐勝的女兒龐珍兒,居然也沒有發現他,就這麼勾著頭直楞楞地從前方邁過去了。
只要不出大事,謝榮不大管丫鬟下人。可是剛才丫鬟們的話還在耳畔縈繞,見著龐珍兒這般,他便就喚道:“站住。”
正要邁門檻的龐珍兒嚇了一大跳,連忙退回抬起的那隻腳轉了身。
“老,老爺。”
謝榮望著她,“你手裡拿的什麼?”
龐珍兒不說話,謝榮給了個眼色給身後小廝,小廝便就走上前去把紙包拿了過來。
是街上全味香賣的炒貨,全味香的東西不便宜。
“誰的?”謝榮問。
龐珍兒支唔道:“是,是老太太的。”
謝榮盯著她。不說話。
王氏這兩年牙口不行了,飯食都開始偏稀軟,會吃這些個炒貨?
“把龐勝夫婦叫到書房來。”
謝榮丟下這句話,轉而就進了書房。
龐勝夫婦很快到來,跪在地下。渾身篩糠似的。
謝榮道:“聽說你們最近發財了?”
夫妻倆聞言身子都震了震,龐勝很快地瞪了眼妻子。
龐勝家的強自鎮定下來,說道:“奴婢該死,前幾日有犯了事的家屬上門來求老爺行方便,遇上了奴婢,跟奴婢打聽老爺的去處,奴婢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收了那人二兩銀子。還求老爺饒命!”
龐勝家的在謝府呆了那麼多年,豈會不知眼下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全說真的不行,全說假的也不行,只有這半真半假才讓人看不出破綻。
謝榮眯眼道:“怎麼不知道有人進府找過我?”
龐勝家的怔住,轉而叩了個頭:“奴婢只知道他要找老爺,並不知道他為何沒上門!奴婢也是貪財所以收了人家的錢。奴婢這就把這二兩銀子吐出來!往後再也不敢犯了!”
謝榮想了下,使了個眼色給旁邊人。
龐勝家的頓時伏著再也不敢抬頭了。
隔了約有片刻,派出去的人走回來,卻只交了四五錠碎銀出來在書案上,說道“兩人的住處都帶人翻查過了。只找到這些。”
謝榮目光掃向底下二人,盯著他們看了片刻,終於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
龐勝家的如釋重負,出門時兩腿都發軟了。多虧她早有準備,把東西早就藏得好好的,否則的話今日就慘了!
等他們出了門,謝榮再吩咐身邊道:“這些日子把他們盯緊點兒。”
雖然沒找出什麼證據,可龐勝夫婦的表現始終讓人起疑。然而十來日過去,也並沒有發現他們二人再有什麼何不軌的痕跡,在府裡不但更加低聲下氣,就是出門接觸的人也都不曾有可疑之處。
這令謝榮又疑惑起來,難道說他的預感是錯的,龐勝家的真的只是收了來求他的人的幾兩小錢?而給她錢的那人,真的也只是打聽打聽他去處這麼簡單?
雖然殷昱已經確定被髮配出去,可是他從沒覺得日子從此變得太平。
殷昱不在了,還有謝琬,這次他以謝棋之命拖了殷昱下馬,謝琬絕對會對他發動瘋狂報復的,而她這幾個月裡一直按兵不動,除了她在養胎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原因?
護國公和魏彬他們雖然也是他們的對手,可是他們跟他之間沒有私仇,不過是人各有志各為其主罷了,只有謝琬才會處心積慮的把殷昱的被害算到他的頭上,而謝琬本身也是這種極沉住氣能等待時機將對手一招斃命的性格,龐勝家的的異常,不能不使他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