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兩批走。一來,掩人耳目,轉移注意。二來,他們此行還有一樁事未完成。
“你若是這麼想,我可跟你一換。”蕭二郎寧可押人。
仲安怎能不了,卻搖搖頭,一本正經拒絕,“那怎麼行?一個是你的姨娘,又不是我的。另一個是你的弟媳,還不是我的。蕭家迎親送親,自然要由蕭家子弟領著頭。你老弟不肯出面,你這個當哥哥的,就要代勞了。”
蕭二郎不理仲安,提起自己那個好弟弟,沒什麼可說的。
這時,兩人離得墨紫很近了,能聽到她在那兒左一個拜託,右一個照應。
“二位官差大人,這銀子用剩下的,就歸你們。不用兩位太麻煩,幫元先生請個大夫,抓點藥,一路跟你們喝點湯湯水水就行。雖然你們抓到他也算功勞不小,不過活人總比死人的用場大得多,你們說是不是?”
那二位雖說是上頭允了之後才收得銀子,但不得不承認,私貨販子講得有理,第一貪官活著遠比死了價值大。
蕭二郎本想說,這銀子照他說的花法,也不會剩多少了。然而,最終還是裝作不知,催那二人押著人上岸。
“且慢。”墨紫又說這兩個字。
若不考慮到自己的身份,蕭二郎想像石磊那樣衝動一回,一劍把姓墨的舌頭削下來,看他還動不動且慢,時不時生事。
“你又想怎樣?”賄賂的銀子,他可以睜一眼閉一眼。請大夫的事,他也暗地應允了。這人卻沒完沒了。
“蕭將軍莫氣,我不想怎的,就和元先生道個別罷了。”面對蕭二郎的不耐,墨紫突然耐心無比,言辭不再鋒利非常。原因無他,因她想辦的事,都盡了力,也沒必要再句句帶刺去刺激對方。
蕭二郎聽得墨紫語氣緩和,一時調適不過來,反倒有些愣住。
他那兒一愣,別人以為是默許,當然更沒有理由呼喝墨紫接下來的行為了。
墨紫一招手,早站好山頭的岑二託著大木盤過來,上面放著不大的包袱,一把酒壺兩個杯子,還有一個小巧玲瓏的木瓶子。
“元先生,這包袱裡頭放了兩套乾淨的舊衣服,給你路上換用。木瓶子可裝清水隨身帶著,瓶蓋子這麼擰著開和關。”墨紫示範了一下,惹得幾雙眼睛好奇盯著看,只管接著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以茶代酒,敬先生一別,願先生一路順風,逢凶化吉。”
“且慢。”蕭二郎終於想到此子狡猾,也學墨紫且慢一回,遂吩咐架著元澄的兩人,“查清楚,沒混進什麼不該在裡面的東西。”
於是,包袱被開啟了,兩套衣服揪得凌亂無比,再隨意塞回去,看上去比先前膨大了數倍。於是,木瓶子被檢查了,左擰右扭,覺得新奇,還重複了好幾次,又仔細看是否有藏起來的名堂。酒壺開啟蓋,往裡面瞧有沒有古怪。最終,那二人對蕭二郎和仲安搖搖頭。
蕭二郎的目光一直跟著他們檢查,待他們搖頭後,上前拿起木瓶,指著木蓋子,問墨紫,“這是何物?”
“蓋子。”瓶蓋這東西,別小看它的設計難度,無法理解原理的話,普通人不能立刻明白。墨紫就篤定這位二郎神大將軍不明白。
蓋子?蕭二郎仿著剛才隨從們的動作,將它擰開,攤在手心裡看,發現裡面刻著一道道旋紋。再將它擰上瓶口,兩圈後就擰不動了,用力拔,也拔不開。把瓶子倒過來,滴水不漏,比木塞管用得多。他覺得這小東西有古怪,想找個藉口毀去,卻又覺可惜。因為不管怎麼看,雖然古里古怪,但總不可能在這樣的小瓶子裡藏逃跑的工具。
仲安也拿過去試了試,他比蕭二郎敢對墨紫直言,問道,“這瓶蓋有意思,不知墨哥從哪裡得來?”
“從一個過海商人處得之。”墨紫隨口胡編。
趁他們專注那蓋子時,她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送進元澄手裡,“先生,趁熱喝了吧,還有一段很長的辛苦路要走。”
元澄抬起頭,五官依舊可怖,虛弱地謝過墨紫,一飲而盡。然後,那雙腫包的眼睛縫裡,精光乍現即散。
“多謝墨哥為元某所做的一切,元某若能逃過此劫,必報你救命一恩。”聲音比原先模糊不清,好像內傷更重了那般,有氣無力。
“先生雖是名聲不好,我墨哥的名聲也沒好到哪兒去,但信昨日種種且死了便罷。我只覺與先生投緣,略盡綿薄之力,如今要看先生的造化了。”墨紫認識元澄後,對於古人動不動就把酒言歡,送君千里這些知心相交有所理解。
永福號上,大風起兮雲飛揚。江水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