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
“如果我是他,知道這幅山水有蹊蹺,我會怎麼做?”元澄問著,看向墨紫。
他在問她。墨紫稍作思索,目光閃芒,“我會去那個地方,甚至為了探清秘密,在那裡安家落戶。”
宋縣
這麼複雜,又這麼簡單。
“可是,宋縣沒有叫鳴山的地方。”在金銀擔負著王子之名時,對玉陵管轄下各州縣誌和地理痛下過苦功。
“到底有沒有,去了才知道。”元澄篤悠悠一句話,引得墨紫相隨。
宋縣離塔江大營不過百里,如今劃在金銀的小小根據地中。一路已看不到大求人或傀儡玉陵軍橫衝直撞,更多是百姓開始重建家園的欣欣向榮。
快馬加鞭,不過一日夜,就到了當年爹孃隱世的小城。墨紫是穿的,當然不會有任何印象,可豆綠還能指著一兩家老字號的鋪面說眼熟。
金銀就笑墨紫,說她五歲還不如三歲,如今雖然聰明,小時候卻是個不開竅的。
此行只有他們四人,加上贊進華衣羅衣幾個一等一的高手,喬裝成普通商客。因為過了宋縣,就是大求人的地盤。光明正大浩浩蕩蕩進來打聽,難免讓大求人得到訊息。誰也沒忘了,大求二十萬人正在前來剿滅他們的路上,最多還有五日就要交鋒。
到城裡是大半夜,找了客棧投宿,第二日一起來就看到雙胞胎百兩千兩可愛的臉蛋,還有七兩沉沉的大叔面容。
七兩在大求與大部隊失散,卻是回去搬救兵了,後來到玉陵與金銀會合。他所率領的,金銀的銀兩軍團,為玉陵反抗軍的幾場勝利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至於百兩千兩的加入,讓這一行的氣氛徹底調了個兒,歡樂得緊,也讓他們看上去更像是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
“應該就在樹林的後面。”墨紫在馬上看完地圖,又看眼前一片杉林。
“這裡春天一定是個好地方。”千兩拉馬原地轉一圈,“前面有田,後面有山丘,還能聽到水聲。九九,你出生在這兒,這麼多年頭一回來,是不是很激動?”
豆綠是很激動,激動到眼睛一眨,就掉淚珠子。
百兩一鞭子朝千兩揮過去,“笨瓜弟弟,你缺心眼兒吧,哪壺不開提哪壺。”
千兩趕忙抓腦袋對豆綠說對不住,騰身而起,閃過百兩的鞭梢,叫道,“你才笨瓜弟弟缺心眼,豆子不像你小肚雞腸,好壞分得清。”
你來我往,打起來了。動作很誇張很花哨,讓人一看就知道,耍寶。偏豆綠沒瞧出來,馬兒趨前往後要將兩人隔開。百兩千兩的功夫與日精進,怎麼打卻自始自終避開中間的豆綠,飛上翻下,兩匹馬換著騎。
金銀看得眼暈,對身後七兩道,“來就來,帶他倆幹什麼?除了搗亂扯後腿,正經本事沒一樣拿得出手。”
七兩不說話。
墨紫悄悄跟贊進嘀咕,“我發現但凡武功越高,話就越少。”想當年他的囉嗦勁兒,原來是功夫不到家的表現。
“若按話多話少來分,這裡會武功的,除卻那兩個小傢伙,我難道是最差?”贊進不囉嗦,可也絕對不是悶葫蘆。
墨紫捂嘴笑,“哪天你找最沉默的那個切磋切磋。要是打得過,我要給你加零用錢。”把贊進當成親大哥的她,為贊進存著娶媳婦的銀子。
“蘭衣吧。”贊進說出一個墨紫不曾聽過的名字。
墨紫剛想問,卻聽元澄說進林子,連忙跟上。
不多會兒,十五年六十個季節彈指而過的土地上,展現給他們殘壁斷垣。這日極冷,穿著皮毛裡大襖都阻擋不住四面八方的寒氣,但更該淒冷的這片風景卻沒有冰凍起來。
焦屋前,有一塊潔白的大石碑,碑上刻兩行端正楷字:神工惜農,花仙牡丹之懷恩碑。棧橋村全體村民立碑祈願。
碑前有個青銅方耳鼎,鼎中插了香。紅星的香頭忽閃,青藍的煙氣繚繞,四周擺放了供品,多伴有梅花,還有水仙。
“神工惜農,花仙牡丹,是指爹孃麼?”豆綠上前來,兩眼紅通通的。
墨紫不由嘆息,“根據花神傳記載,爹孃為當地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多半是吧。”這便是功過是非由後人評斷。爹孃雖然被人害死,但更多人卻至今仍在緬懷。
“石碑是新的。”元澄突然道,“這些供品也似乎新鮮,梅花香濃。”
“這是當然。”林子那頭走出來一位中年男子,灰髯白袍,頗有仙風道骨之俊逸,“蠻族踐踏之下如何得以儲存?這碑石是二皇子安治之下回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