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乾淨。
歐陽夜感受到黎迴心掃了一眼他的胸前,本能的雙手捂住,臉熱的去拽被單,給身體遮蓋住。
黎迴心不屑,不就是光個膀子?
她親手帶過兩個弟弟,下面都看過的,誰稀罕看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上面。
黎迴心又給他倒了杯白水,自個也捧著一杯清茶,抿了下,說:“開門見山,你那紙條何意?”
歐陽夜連喝兩杯水,嗓子舒服起來,軟綿綿的親暱道:“迴心姐姐……”
噗……黎迴心差點噴了。
她玩味的看向歐陽夜,說:“叫公主吧。歐陽家子嗣的姐姐,我真不敢當。”
歐陽夜愣了片刻,想起上輩子黎迴心和歐陽家的關係,倒也有幾分明悟。一直有傳聞,白若蘭早年子嗣艱難,背後有太后娘娘的影子。
他的目光有些黯然,輕聲道:“公主殿下,你相信命理因果嗎?”為了取得黎迴心的信任,歐陽夜早就想好一番說辭。
黎迴心心頭一緊,她原本是不信神佛,可是自個生下來就記事兒著實有些匪夷所思,此刻歐陽夜突然這般問她,倒是有些令人反思了。
“你想說什麼?”她故作鎮定,重新倒了一杯茶水,說:“這沒有外人,你直言吧。”
歐陽夜低著頭,咬住下唇,又抬起頭,一字字道:“我從小就被父親認為是不該出生的孩子。”
黎迴心嗯了一聲,沒有多言,定定的同他對視,那雙墨色的眼眸,特別的深沉。
“父親認定我克我娘,便把我送到了靖遠侯府漠北老宅郊外的一處莊子上。安置了兩個媽媽,還有四個丫鬟和六個小廝。他們欺我年幼,自然照顧的不甚精心。再加上主家不曾過問我的事情,甚至有一種流言,是父親希望我別活著回去……可想而知,在這種背景下我的日子過的如何艱難。我總是夜夜惶恐真有人會要了我的命,就尋了個機會逃出去了。”
……黎迴心有些不置信的望著他,這孩子現在也不過六歲多,逃出去?
歐陽夜靦腆的笑了一下,說:“沒有爹孃看護長大的孩子多少早熟一些。我逃到漠北的西普寺。那的香火特別旺,我琢磨著,佛祖腳下,總是沒人敢黑了良心害我。”這過程想來有些兇險,可是他的言語卻甚是輕鬆,倒是緩解了兩個人不太愉快的氣氛。
“果然如我所想,我的人間蒸發,根本不足為怪。那一年我僅四歲不到,整整一年以後,才有人尋我回去,公主殿下,你猜發生了何事兒?”他挑眉莞爾一笑,仿倒是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黎迴心尚未回話,他繼續開口,聲音悠遠深長,道:“我那黑了心的奶媽媽,居然在我失蹤後用了他兒子來替我。反正宗族那頭沒人見過我,她妄圖混淆歐陽家血脈。可是伺候我的人又不是她一個媽媽,最後被人揭發,這才開始尋我……”
黎迴心徹底呆住,人心果然難以揣測。
歐陽夜眨了眨眼睛,道:“我也是倒黴,本想徹底脫離歐陽家的掌控,哪怕出家,最後又被尋了回去。那一年我母親身體剛剛大好,我一回去不要緊,母親又病了,我爹大怒,然後又把我仍回莊子上。好在當時身邊伺候的人換了一批,我又不再是口不擇言的孩童,日子好過許多。”
黎迴心小心打量著平靜敘述的歐陽夜,發現他神色淡定,一點也沒有太多的悲傷之情。
“在西普寺那一年,我拜了一位小師傅,他是主持大人的二徒弟,名喚德一。”
歐陽夜一本正經的說著,暗道德一大師是未來很有名的丹藥師,只是現在尚未出名。
他當初會去西普寺,除了受不了惡奴欺壓,便是有心結交於他,為日後和黎迴心重逢做鋪墊。反正德一大師早晚會因為可通陰陽練就輪迴之藥聞名各國,公主殿下就不會懷疑他今日所說。
黎迴心仔細搜尋腦海中的大師名諱,不曾有德一二字。
她微微有些不耐煩,說來說去,歐陽夜到底想說什麼!
仿若是看出她的不喜,歐陽夜急忙開口,生怕她聽不下去。
“這位德一大師年齡不大,卻極其有悟性。據主持大人說,德一小師傅命中有大劫數,若能熬過劫數,便可開鬼眼、知天命,成為世間不可多得之輩。”
黎迴心皺起眉頭,這都是什麼神棍?
“我當時幸虧遇到他,也算是緣分。然他看我目光卻總充滿悲色,後來我被歐陽家尋回,他亦要外出遊歷,看在我倆相交一年多的份上,他跟我說,若想活命,便要進京,守在天子身旁。”歐陽夜說的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