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蘭點頭,表情平淡無波,家仇未報,成什麼親呢。
他自然不會和李桓煜直言,對於李桓煜來說,鎮南侯李氏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他未曾目睹親生爹孃的死亡,自然不會有太過的怨恨。可是白若行不是,他親眼看到親人被殘忍的殺害,對方害怕留下後患,燒了客棧,這種趕盡殺絕的行為慘無人道。
可惜指使者是先帝,早就死了。而當年皇帝手裡對付鎮南侯全族的那把刀,歐陽家還在。
幾個人幹了幾杯,聽到門口新郎官的迎親隊伍來了。黃曉曉兩個弟弟,小弟弟摸著鼻涕擦著眼淚和哥哥一起守大門,出難題,沒一會就被心思成熟的方浩宸給打落了。
然後是二道門,守門的有黃曉曉的堂兄弟。都是鎮南侯府的少爺們,礙於新郎官實在是年歲大,心智成熟,又武藝高強,沒一會少爺們就潰不成軍。
三兩下方浩宸就來到了婚房。
黃曉曉含羞帶怯的低著頭,眾人起鬨,新郎官找鞋、找不到鞋子背新娘子……
方浩宸是個血腥方鋼的大男人,他見到主動是自個媳婦的女孩也會激動。望著黃曉曉眉目傳情的樣子也有些緊張,渾身僵硬,找鞋子什麼的全都忘記了。
“看傻了!”
“新娘子太美啦……”
眾人起鬨,方浩宸索性給新娘子蓋上大紅蓋頭,轉身就給她抱起來往外跑。
還找什麼鞋啊,不用鞋子,有他這個人力車伕呢。
眾人望著落跑的新郎官看的鬨堂大笑。黎迴心也忍不住嘎嘎嘎的樂著,時不時接過來歐陽夜遞上去的花生豆。
歐陽夜傻傻的看著她,瞧迴心姐姐多高興啊,吃著他包的花生豆。
他瞪了一眼捧著水果盤子的墨寧,墨寧默默的退到下邊。堂堂的遠征侯府小公子,在宮裡白吃白喝賴著不走也就算了,還和下人們搶活,這是想逼死他們啊。
明明可以靠身份,偏要來搶公主殿下的好感度!
黎迴心還是第一次參加古代結婚典禮,她跟著人群一窩蜂的往外走,看到新郎官將新娘子放在馬車裡,然後自個騎著高頭大馬準備回家了。
“迴心,我們也走吧。去方家吃酒。”這裡大多數人是要參加兩回喜宴的。比如鎮南侯,這邊和黃大人喝完了,然後就準備去方家繼續喝。
黎迴心笑眯眯的點頭,正巧看到李弘玉。
李弘玉旁邊站著一位眉眼有些眼熟的女孩,夏靜行愣了片刻,說:“那位是我堂妹。沒想到和李姑娘在一起。”
黎迴心哦了一聲,說:“我們要去方家。你若是想和堂妹說話就過去吧。不用顧忌我。今日曉曉大喜的日子,我給你放假。”
夏靜行笑眯眯,道:“殿下老給我放假,怕是被人都該有意見了。”
“好呀,我看誰有意見?”黎迴心揚眉,自通道:“誰敢。”
“嗯嗯,我們公主殿下最大!”夏靜行調侃道,說:“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去吧。”黎迴心好心道。夏靜行每個月有兩日沐休,大多數是回自個家。
“夏姐姐的新宅子在城南。”歐陽夜附和道。
“嗯,估摸著她都沒空去看望老侯……”黎迴心頓住,現在哪裡有永安侯呢?只有罪臣之父老翁夏靖籌。
李弘玉看向夏靜雯,說:“你堂姐來了,我先走了。你們聊吧。”
夏靖雯點頭,道:“既然碰到靜行姐,我就不陪弘玉姐姐去方家了。況且,我們兩家本沒有什麼來往。”李弘玉同她交好,這才願意提攜她偶爾出席一些宴會。
黃家的大喜日子,何嘗不是貴婦雲集?她到了說親年齡,總是要見人的。可是往日裡同她交好來往的人家都陌生了,唯獨鎮南侯李家這種根本無需看人臉色的人家,才敢繼續同他們打交道吧。
“靜雯。”夏靜行走過來,道:“祖父近來身體可好?”
提起家人,夏靜雯紅了眼圈,說:“還是老樣子,有些咳嗽。已經請大夫看過了。現如今家產都充公了,全靠一些祖父老友救濟。我聽說你盤了城南的房子?”
夏靜行點頭,道:“公主殿下預支了我兩年月例。父親留下子嗣眾多,總是要有地方住。”
“其實咱們家如今宅子挺大的,祖父曾派我娘給你母親寫信,讓過去住。”
夏靜行搖頭,說:“我父親是罪臣之身,雖然意外亡故,但是身上所承擔的罪責卻是屢次被言官提及。祖父清白一聲,還是別被連累了。最近長寧侯府起復,那些舊部也都收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