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二郎,風凌渡我們可以放棄,但是蒲阪,我們卻是志在必得。從蒲坂渡河,已出潼關之西,可以徑趨長安,而使潼關的地位大為降低。故前人有言:“雍州之險在華嶽,與黃河交會在於潼關,然必東南有宛、洛,東北有晉、絳,而後可以為固。無宛、洛則武關、崤函之險可入;無晉、絳則臨晉之阻可入。”這臨晉之阻即蒲津關,所以潼關雖號稱天險,但若無對蒲坂這個“側門”的控制,則天險也說不上保險。宇文化及雖然陳兵數萬鎮於潼關,但宇文化及不過是一紈絝,眼高手低,無甚本事。只要我們能擊敗楊暕,順利奪下蒲阪,則關中雖險,但我等卻可從驅直入。”
“蒲阪雖有浮橋可至關中,可那對岸卻有宇文述派兵把守,蒲津、中潬、西關,兩城一關鎮守蒲津,只怕我們擊敗楊暕,奪下蒲阪,一時只怕也無法攻過蒲津。”
李淵哈哈大笑數聲,滿臉笑意的對著李世民輕聲道,“為父之前之所以同意舍河東而趨關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當時為父覺得關中可取。如若不是楊暕半路殺出,只怕現在我們父親已經站在了大興城的太極宮中了。為父告訴你一個秘密,那鎮守蒲津、中潬、西關兩城一關的關中守將,不是別人,乃是你們父親我早年結交的一位好友,武功人靳孝謨。當年為父與靳孝謨有大恩,後來我與他一直有書信往來,只是此事少有人知。晉陽起兵之初,我已經派人持手書聯絡靳孝謨,他也言明等我大軍到時,獻二關歸附。因此,只要我們能奪下蒲阪,就能輕易入得關中。所謂潼關天險,我們卻可繞而過之。”
李世民還是頭一次聽到父親說起這件事情,心中也不由激動起來。有了這個隨時可入的通道,入取關中,又有何可懼?望了父親一眼,對於父親他又多了幾分認識。如果不是今天他催的急,只怕父親根本不會把這樣的秘密告訴他。
“二郎,剛才所說的這些事情,暫時不得告訴軍中將校,必須嚴守機密。明白嗎?”。李淵嚴肅道。
李世民點了ff8點頭,“孩兒知道,只是軍中僅餘半月之糧,王世充又截斷我軍後路,我們還需要早做準備才是。不然,萬一王世充與楊暕兩面夾擊我軍,只怕到時難以抵擋。”
李淵沉思一會,皺著眉頭道,“這確實不得不防,就算王世充不與楊暕聯手。到時只要王世充現身於我們身後,軍心士氣只怕也會大受影響,弄不好就會崩散。最近天寒地凍,雖然凍傷不少士卒,但這麼冷的天氣,卻也加快了汾水的結冰。眼下我們還有半個月的軍糧,但以我的觀察估計,最多還有四五天,汾水上的冰層就可以完全足夠讓大軍順利渡過。”
“眼下突厥那邊還沒有訊息傳回來,我欲再多等幾日。因此,為父決定,七日之後,不管到時草原上突厥人肯不肯借兵,我們都要對楊暕發起進攻,一戰擊敗楊暕,再趁勢奪下蒲阪,進入關中。”
“二郎,你領本部右軍二萬人馬北上稷山山口駐紮,嚴防王世充的江淮軍南下龍門。”
李世民點頭,“父親但請放心,孩兒決不讓王世充越過稷山一步。”
共和元年元旦,河東位於臨汾與絳郡交界處,橋山與汾水交匯處的太平關,乃是太原南下,除了霍邑的第二個險關。此關以南,河東南部諸郡北上的必經之途。
漫天飄落的雪花之中,太平關這個緊要關口遍佈死屍,烽火處處。雪地的戰場之上,到處都是戰後狼籍,折斷的刀槍散落在雪地之上,反射著慘白的雪光。
王世充騎著戰馬,在長子王玄應等諸多將領的陪同下,緩慢的從剛剛拿下不久的太平關南門進入關城之中。
迎面一騎騎的傳令兵飛來報捷。
“稟報鄭王,太平關南北兩道關門已經拿下!”
“稟報鄭王,城中李唐河東軍軍營已經奪下!”
“稟報鄭王,城中糧倉已經奪下,河東軍試圖縱火焚倉,不過已經被我們撲滅,所有糧食都保住了。”
“稟報鄭王,所有的河東軍潰兵已經被包圍在了城北的軍械庫中,他們還在負隅頑抗。”
“稟報鄭王,撫遠營的將士們已經攻破了軍械庫,最後負隅不降的一千河東軍已經全軍盡沒。”
一路之上,一個又一個的捷報不斷傳來,望著馬蹄邊一路狼籍的河東軍屍首,那成堆的人馬屍骸,王世充的心頭充滿了一種征服者的昂揚感覺。堅固的河東險關在我腳下,這是屬於我的河東!李淵當初背棄他們的盟約,背後陰了他一次又如何,屬於自己的,自己終究是要奪回來。
所到之處,浴血獲勝的江淮士兵紛紛對他舉起了武器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