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火氣,盛怒之下也就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了,刷地跳起來怒吼道:“大清早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見我發這麼大的火,瘟神反倒一愣,片刻後才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殺氣四溢的陰冷笑容來:“喲,這才數日不見,子衿公子這脾氣就見長了啊。是不是還要本教主向你賠禮道歉呢?”我一見他那個超級變態的笑容,頓時就覺得周圍這氣溫立馬從三伏天變成了三九嚴冬,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氣勢立馬弱了下來。然而心頭終究餘火未消,當下硬邦邦地道:“道歉就不必了,你馬上出去不打擾我繼續補眠就行了。”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誰敢打攪老子睡覺,老子就跟他沒完!“出去?”葉驚鴻冷冷一笑:“也好。”說完竟真的走了出去。見他真的走了,我反倒一愣,原本的睏意頓時消失無蹤。正在腦海裡猜測葉驚鴻葫蘆裡賣什麼藥呢,他人就去而復返了。不但去而復返,手裡還拎了一個半人高的木桶。我還沒回過神來,葉驚鴻已經走到我跟前,伸出一隻手拽住我的衣領,然後單手提溜著我順手一甩。我只覺身體‘呼’地一聲飛了起來,一聲驚呼還未出口,便覺冰冷的水順著口鼻湧入。我這才反應出來,我是被他丟進了那個大木桶中,慌亂中竟喝了幾口水,好容易定住了神,扎手紮腳地剛剛鑽出水面,便覺泰山壓頂,卻是又被一隻手壓在頭頂上按進了水裡。“葉驚鴻,我叉你令堂的!”我氣得在心裡爆粗口,卻不敢真的張嘴罵,否則那水還得灌進來。可是就算不張嘴也不成,畢竟我還要呼吸的不是。我只好拼命往上頂,誰知頭頂上那隻手卻當真重如泰山,死死地壓制著我,任我用盡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從水中探出半分。不知不覺中我張開了嘴想要吸氣,然而卻只迎接到一波又一波的水。漸漸的我的胸膛越來越悶,眼前也開始一陣陣發黑,最後腦子也混沌了起來。就在我以為我今天要丟人無比地交代在這浴桶裡時,頭頂的壓力忽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頭皮的一陣劇痛。然後我發現自己終於被提出了木桶,臉朝下丟在了地板上。當下也顧不上做別的,只是張開嘴拼命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同時還爆發出一陣嗆咳。這時我感到後心處一股壓力傳來,我開始不住地往外吐水。那股壓力時輕時重,直到我腹中的水吐得差不多了才完全消失。我抬起手抹了下嘴角,惱怒地瞪了一眼身旁害我差點去陪閻羅王喝茶的罪魁禍首,卻不敢開口譴責,生怕他一個不爽又把我丟木桶裡繼續接受‘洗禮’。見我一身狼狽,那禍首的臉色居然好看了許多,嘴角也似乎微微朝上勾了一下:“怎麼樣?現在還要趕我出去嗎?”我連連搖頭:“不敢了不敢了,您愛在這裡呆多久就呆多久,呆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也隨你願意。”葉驚鴻聞言,嘴角的弧度似乎又有增大一些的跡象,一向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眸子中顯出一抹玩味之色:“怎麼?難道你想陪本教主在這裡呆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呸呸呸,我連忙在心裡暗罵,誰要陪你個大變態一起呆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了?我那是腦子還沒清醒順口胡謅的,而且我說的是你自己在這裡待著,而不是我陪你一起在這裡待著,這怎麼能一樣?當然這話我嘴上絕對不敢說出來的,對他的話既不能承認也不敢反駁,當下只得唯唯諾諾岔開話題:“不知教主一大清早來子衿這裡有何貴幹?”一語出口,葉驚鴻那張剛剛緩和點的俊臉立刻晴轉多雲了,聲音也明顯冷了下來:“你不知道?”我頓時後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什麼不好說,偏偏扯這個話題,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找死嗎?見他一雙冷厲眸子緊緊盯著我,我連忙無辜地搖頭表示清白:“我不知道啊,我這幾天一直呆在這裡都沒有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