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女。偏偏他就是汲取不了教訓,每次都傻乎乎的跑來送死。結果,這次還是慣例下的慣例——再度被賣。
正當沙發上可憐被騙的紅髮人,還在自哀自憐的時候,魔女和冥王的意見已經達成統一。小小的白色紙包,夾在纖長的手指間,塞進白哉休閒服的胸袋裡,魔女帶笑的聲音含著十成十的惡意:“中和劑……給不給他吃,看你高興。當然,就算不吃中和劑,麻痺劑的效果,到明天早上也會消失。”
“亂菊!!”沙發上同樣聽到魔女這句發言的人,爆出的咆哮幾乎掀了房頂,“有中和劑,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還有……為什麼給他?!”給誰不好,好死不死,偏偏給這個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人。該死的女人,等他能動了,他絕對掐死她!還有他!!
震撼整個空間的怒吼終於消失在牆壁裡時,亂菊青綠色的眼睛,俯在戀次面前,笑得眯成美麗的月牙,彎彎的扎著戀次的紅眸:“你現在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早拿出來,你也沒辦法吃。所以才給他,他可以餵你。”
天殺的,他會吃白哉喂的東西才怪。而且,最重要的是,白哉到底會不會喂他吃那個該死的中和劑,還是個問題。現在他就像亂菊說的一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要是真的被白哉帶回家,誰知道那隻惡劣的“貓”會怎麼折騰他……
越想越寒,戀次放軟了聲音和眼前的亂菊打商量:“你現在就可以餵我吃,我們是朋友吧?”現在他什麼都不求,只求能夠喚起亂菊的良心。可惜事實證明,魔女的良心早就全捐給了他的同族果腹。金色的長髮堅定的搖晃在眼前,亂菊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行。現在我餵你吃中和劑的話,你們絕對會在我的店裡打起來。所以……”
“我帶他回去。”眼見亂菊欺負小紅狗,也該欺負夠了,有人終於發話。淡然的衝亂菊點點頭,白哉俯身抱起戀次。“你~”赤色的眼睛帶著驚怒的睜開,戀次怒瞪抱著自己的人,卻一時找不出適合在這種詭異的處境下表達自己怒氣的語句。
相對於戀次的啞口無言,白哉依然平靜如昔。即使負重了一名成年男子,依然穩健的腳步,平穩的走向店門。白哉低頭看看懷裡人氣鼓鼓的模樣,淡淡的笑意飄上紫墨玉色的眼底,閃爍一如連夜空都會迷醉的美麗紫星。“……我們回家。”低沉的語音,沉沉的震動胸膛,一句話帶起的溫馨,合著體溫,在兩個人之間傳遞。
因為這句話,戀次張開的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放棄了聲音,靜靜的閉上。低垂下眼,別過頭……不看任何人,任由燈光被白哉擋出的陰影,遮蔽自己所有表情。
“娟香,送客。”亂菊紫藤花色澤的和服袖踞,在空中震出一抹暗香,招呼店前的掌臺小姐。夜店“GRAY CAT”老闆娘非常開心自己終於能夠順利送神出門。
同樣的店,不同的經過,同樣的離開方式。都是滿面平靜的人抱著無力動彈的人離去。心情,今不同昔……前路如何,也沒人能確定……
第十七章
夜色闌珊,華燈初上……或明或暗的光亮,在漸變成灰黑色的世界中接連亮起,星星點點、零零落落。高樓如林,草為蝸居,點點燈火就是懸掛枝頭、葉尖間的冰冷露滴。泊油水泥埔就的道路,嗅不到青草的香氣,只有汽油燃燒產生的白煙,連綿飄繞。車如流螢,川流不息,昔日撲螢的輕羅小扇,到如今業已換成紅、黃、綠三原色燈交替閃爍的金屬構架。
白日裡,不論笑容可掬抑或文質彬彬……進化了的都只是形態,一旦背轉身,褪了皮,在見不到光的黑暗處,依舊會齜出尖牙、磨亮利爪,顯露猙獰的本性。鋼筋水泥構築的名為都市的現代叢林,即使不具備光合能力,也同樣養育得起野獸。至少,今夜的艾斯莫勒5號樓35層的一道鐵門內,就隱藏著兩頭……
零散的燈光,層層的水流,粼粼的波光在天花板上靜謐的流溢,戀次躺在柔軟而黑暗的沙發上,安靜的看著這一熟悉的美麗光景,不無感慨。這裡……他曾經被迫離開,如今他回來了,卻也是同樣出於被迫。然而,即便回來,也是名副其實的物似人非。他還是他,房間還是原來的房間,房間的主人也還是原來的主人——他卻不再熟悉。
亂菊叫他看清自己,看清白哉。實際上從一開始,戀次就從未看不清自己。雖然不太聰明,但他還不至於會笨到自欺欺人。早在他從這裡離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感情。比誰都重要……白哉對於自己來說,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甚至是自己。
但也就因為如此,所以才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