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笑了下,朝寒墨夜行禮,“奴才告退。”
“慢走。”
等福公公走後,眾人便起身,落蘇揮了揮手,指著那些藥材道,“都搬到藥房去,小心些,這些都是御賜之物。”
眾下人連忙應是。
鬱唯楚走上前,正要扶著寒墨夜回房歇息,寒長玉卻是先她一步攙扶住寒墨夜的胳膊。
前者微微一怔,後者朝她歉意的勾了勾唇角,“楚楚啊,昨夜小夜病的很重,所以我才連夜入宮請旨,希望能延緩婚期,大婚推遲,姐姐希望你不要介意。”
鬱唯楚靜靜的看了一眼別開視線的俊美男人,而後才牽著唇角衝寒長玉笑了聲,“如果勉強的話,我也可以不行大婚之禮,婚書已經下來,在順天國的史冊上,已經有我的名字,行不行大婚之禮,我都是王爺的人了,沒關係的。”
“那就好那就好。”寒長玉笑的有些尷尬,“我怕你芥蒂,畢竟此事在此之前,還沒有過先例。”
“姐姐想多了,我不會芥蒂什麼,”嬌俏女子的面容淡淡,眼中的男人的視線依舊看向別處,她的口吻也清淡許多,“我只芥蒂……人心。”
寒長玉登時就沒話說了。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扶住寒墨夜的手也輕輕的捏了下他的,示意他趕忙救場。
不過男人的身子比她緊繃的還要厲害,離的那麼近,她甚至都聽見了男人握拳時發出的清脆的聲響。
寒長玉眼眸微暗,都不容易啊……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身側的男人卻是微微側眸,視線瞥及鬱唯楚,嗓音寡淡,“這些天出去走走罷,府裡的事情你不必操勞。”
言罷他便轉身,甚至都沒有再看鬱唯楚的神色,寒長玉吃驚,連忙跟上男人的腳步。
落蘇一直站在原地,就那麼清晰的將眼前的一切看盡,她的面上多的是不敢置信,眸色驚詫了厲害。
從未想過,主子竟然真的會有冷落鬱唯楚的那一日……
鬱唯楚還站在原地,她側著身子對她,落蘇能瞧見的只有她的側顏。
面色倒是沒有什麼波動,只是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著寒墨夜和寒長玉離開的身影,落蘇正要上前,卻見她的唇角忽然扯開了抹笑。
哪怕只有一半的神色可以窺見,但那抹笑,笑容那麼淡,笑的那麼自嘲,笑的人眼裡那麼生疼,落蘇的腳步頓時滯住,心裡突然也像是被揪住了心一樣疼痛,眸色黯淡,“殊影……”
……
寒長玉扶著寒墨夜回屋。
前段時間一直是鬱唯楚睡在他的臥房,昨夜他病了睡在裡邊,鬱唯楚便沒有再出現過。
也許怕惹著他不高興。
也許是怕等她來了,他也要拖著重病的軀體離開,索性乾脆回了之前自己的屋子睡。
等進了屋子,男人便拂開了寒長玉攙扶著的手,寒長玉微微一愣,“過了河就拆橋,你瞧瞧你現在,走的比烏龜都慢,還不讓我扶著,真的是……”
訓歸訓,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見他神色落寞臉色慘白的躺在了床榻上,總歸還是心疼的。
她上前將棉被蓋在他的身上,“心疼了?”
男人清俊斯文,眸色卻是溢滿了掙扎和痛苦,他緊緊的抿著唇角,不言不語。
寒長玉深深的嘆了口氣,為他掖好被角之後才坐在床沿邊上,“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不要想的那麼多。不管以後別人怎麼想,姐姐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她的眼眶驀然紅了些,趕忙背過身來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江湖上的人都說,你頂天立地,言而有信,是個非常好的主子,也有許多人願意跟隨你……現在你也只是忠於自己的心,順從自己的想法去做,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
眼角不斷的滾出淚珠來,她擦了又擦,語調儘量保持平穩,“母妃說過,太多的枷鎖鎖在身上,就容易迷失……若處子血對你,真的起不了什麼作用……你就儘管放心的走。千離的事情,作為補償,姐姐會好生照顧他一輩子的……
江湖上的事情,愛誰理誰理,曲漓喜歡我也會舉薦的。至於綰綰,秦風之應該是喜歡她才會想娶她,就算秦風之複雜,她也有秦風之保護著的,還有落蘇千世,我也會放他們自由,等府中的下人遣散時,都會好好的給他們一筆錢,你毋須憂慮那麼多……”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男人安安靜靜的聽,從不插話,等坐在床沿邊上的女人終是受不住失聲痛哭起來的時候,他才伸出了手